红拂女听完李恪的一番话后,一张脸上已经满是惊讶与赞叹,内心深处更是感慨万千。
过了许久,红拂女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虽然造化弄人,但不得不承认,我在你的身上看见了一位故人的影子。而且在某些上不得台面的地方,绝对是远远甚之。”
李恪微微挑起剑眉,聪明地没有去接红拂女的话题。
因为他很清楚,红拂女说的故人十有八九是年少的李二,甚至是时任天策上将的李二。
虽然李二是一位宽容大度的皇帝,即使有人当着李二的面喊出“我要造反”,亦或者是类似的作死话语,李二也大多会摇头不语,摆手一笑置之。
毕竟天策上将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李二不屑于别人胡言乱语,更不怕别人假戏真做。
所以明面上你随便说,但背地里可绝对不能真的这么干
一时间,话题终结,山洞内又恢复了宁静。
红拂女独自沉浸于回忆之中,而李恪则忙着烧水,他先前流了一身汗,现在口渴的要命。
“找不到也要找!给我往死里找!就算是山缝里的虫子也要给我一个一个的扒出来!”
正当李恪吹拂热水之时,一道心如急焚的怒喝直接踹飞了断断续续的雷鸣,随后又径直的闯入了幽静的山洞。
心头狂喜之际,李恪猛然抬头,正好对上了红拂女的视线。
“看你这模样,外面来的应该是你的人。不过也正好,你该走了。”
李恪闻言一愣,连忙放下手里的陶罐,立马弹射起身:“什么叫,‘我该走了’?”
“柔儿的伤一时半会难以痊愈,需要好生静养才行。而且这丫头生性贪玩,学艺不精便瞒着我这个师傅随你出了长安。”
“此番返回长安,倒也算是一举两得了。但如果有你在场的话,这丫头肯定不会轻易的善罢罢休。届时如果你一时心软,那我这个当师傅,是该听你的严词厉令,还是不该听呢?”
李恪微抿双唇,红拂女的这番话他没办法反驳。
医术这一块他通了六窍,所以他根本就看不出武柔所受的伤到底需要修养多久,到底需要哪些药材,到底需要多少药量。
如果此时想要带走武柔的人不是红拂女,那他肯定会坚决反对。
但红拂女不仅仅是武柔的师傅,而且还是他的姨娘,在这方面其完全没有骗他的必要。
武柔是否学艺不精,他也看不出来,但生性贪玩他倒是会举双手赞成。
此外,目前益州与长安相比还存在着一定的差距,益州的郎中大概率比不上长安的御医,益州的药材储备也大概率比不上长安的太医院。
虽然他感觉他现在强的可怕,征战马六甲也是近在眼前,但一时爽和一世爽他还是能拎得清的。
思绪理清后,心境也就自然而然地平静了下来。
李恪双手抱拳,既没有试图挽留,也没有表示送行,只是毕恭毕敬地给红拂女行了一礼。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姨娘了。”
红拂女轻轻应了一声,脸上表情十分自然地接受了李恪行的一礼。
待到李恪站起身后,红拂女开口道了声且慢,旋即探手入怀,屈指一弹。
李恪看的一愣,本能地伸出手去接。定睛一看,又是一个镜囊。
李恪摸了几下,没摸出门道。当着长辈的面他也不好贸然打开,只得抬头问道:“敢问这是什么?”
“固本培元,强身健体的药浴药方。只能外用,不可内服。本来我是没打算给你的,但谁让你胆子那么大呢。益州不比长安,强龙难压地头。日后柔儿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倍加小心,千万不要轻易以身试险。”
李恪道了声谢,凝神又望了一眼安安静静的武柔。千言与万语,皆落雨幕中。
如果说李恪的心情略微有些失落,那么王玄策的心情就是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