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煮茶的蔡琰吓了一跳,转头看了过去。
更别说刘耀了,一脸莫名其妙的,好端端的骂我作甚?
年纪大了不起啊!
“你虽非官吏,却是宗室之后,丁忧三年不可做官,不可饮酒,不可婚嫁,不可离家,而你如今竟然冒着大不韪来洛阳,若是有人参你,可知晓后果乎!”蔡邕指着刘耀的鼻子。
刘耀刚才心里的不忿瞬间没了。
老人家是担心自己的前途,那自己还能说啥呢。
这还是萍水相逢,人家是看在自己父亲才给了这个面子。
“你是要陛见?”蔡邕再次问道。
刘耀干笑着点了点头:“不敢瞒蔡公……”
“可称伯父。”蔡邕哼了一声打断了他。
刘耀愣了一下,随即改口道:“不敢瞒伯父,家父殉国后,小侄内心悲痛,可家国不宁,贼寇祸起,如今幽州之地贼寇虽然被小侄歼灭,可官吏十之八九都已殉国,小侄这才无奈来洛阳陛见。”
“幽州贼寇已灭?”一旁传来了蔡琰的惊呼声,刘耀余光瞟了一过去,只见她满脸诧异。
蔡邕轻咳了一声,她才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低下头继续煮茶,用袅袅白烟掩盖自己的羞涩。
“真是你剿灭了幽州黄巾贼?”
“此事有蓟县百姓为证,八万黄巾贼尽数剿灭。”刘耀当然不可能说他收拢了绝大部分,真正死的其实只有一部分,其余的如今都成为了他的“佃户”。
若是他不这么说,朝廷一定会追究那些人的罪责。
这些食肉者可不管他们是不是被裹挟,是不是因为无奈才造反的,他们更愿意看到的是,这些造反者的脑袋,成为他们的功绩。
“唉。”蔡邕长叹一声,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刘耀:“老夫记得数年前守之来信,曾说你不读诗书、不晓经意,虽然习武却也难成大器,希望到老夫这读书,可老夫当时被贬到南方,所以拒绝了。”
好尴尬啊。
刘耀是刘卫亲儿子啊,至于在给别人的信中这么贬低吗?
“噗~”
刘耀扭头看向正捂着嘴巴憋笑的蔡琰,不忿的撇了撇嘴,笑吧,反正这说的又不是我。
似乎是察觉到了刘耀的目光,蔡琰抿着嘴,又低下了头,双手在膝盖上紧紧的握着,强忍着笑意。
“未曾想,守之故去,你却有了这般的成就……既然你来了洛阳,便到老夫府中住下,等明日老夫便为你上书。”
蔡邕竟然要为自己上书?
刘耀着实意外,要知道此时的他虽然在文坛很有声望,可是在朝堂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刘耀沉吟了片刻,突然起身:“伯父心意,耀心领了,家父虽然殉国,可失职之罪只怕无法轻饶,小侄又怎么能够连累伯父。”
蔡邕的处境不好,如果有心人再让他与这件事情牵连,那只怕是连洛阳都待不下去了。
蔡邕突然盯着刘耀,抬手拍在案几上。
“你这孺子,岂敢小瞧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