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两匹驽马拉着两辆载满美酒的推车,正缓缓驶出城门。
推车上的美酒不少,足足十二大缸,但车后跟着的人并不多,一共也就四人,身上都穿着城西分衙的差役服。
四人沿着道路,朝城外缓缓行驶。
他们本来是分衙牢狱里的囚犯,四人是城西的盗窃团伙,四个小贼没啥大本事,专挑穷人下手,靠着偷衣偷粮赚点小钱。
结果某天四人喝醉了酒,竟然偷到了城西分衙的差头家里。
这四个小贼翻进院子,才刚偷了几件内衣,就听见一个妇人一声惊叫,接着一个暴怒的差头冲出,将四人痛打一顿拿下。
四人纵横城西也有几年了,从穷人处偷粮怎么也有几百斤,偷衣近百件,从来没有翻车过,没想到一偷到衙门中人头上,立马就被捕入狱。
虽然四人不是犯的死罪,但这年头,没点背景,手上犯了事还得罪差头,一旦被关进去牢狱,那多半再也不可能出来了。
这种人,要么在牢里饿死病死、要么就被弄去做苦役累死。
但今天四人遇到一桩怪事,早上牢头突然告诉他们:
只要把一批货物从城西送到城外的一处酒坊,他们就能自由了。
四个小贼起初还有些犹豫,觉得这是个陷阱,但牢头告诉他们,要是不去,明天就把他们送去做挖矿的苦役。
四人只能连忙答应,挖矿的苦役,可从没听说有谁活着出来的,与其受罪,还不如替衙门送货,就算是陷阱也认了。
反正牢头指定的目的地十几里远,他们可不打算真送到那里。
只用在刚出城时做做样子,等到多走出几里,他们就准备丢下货物逃跑。
不知不觉间,四个小贼已经在城外行进了四里,来到了一处树林。
这里已经彻底是荒郊野岭,四周都没有什么人迹。
四人中领头一人看了看四周,朝另外三人小声说道:
“直接撤吧,把货扔在这,衙门应该没人跟着了。”
剩下三人中的一人,神情似乎有些不舍,问道:
“老大,这两车可都是好酒啊,咱真不拿走?”
领头那人训斥道:
“老二你不要命了,衙门的货你也敢拿?咱们手上没人命,只要不拿这酒,就算没送到酒坊去,衙门说不定懒得追究咱们。”
四人中最年轻一人小心翼翼说道:
“大哥,就算不拿,咱们喝一点总可以吧。”
另外两人也赶紧附和道:
“是啊,大哥,我就喝一口,我们在牢里连口清水都喝不上啊。”
“大哥喝点吧,这荒郊野岭的,渗人得很,正好壮壮胆。”
见拗不过三人,领头那小贼只得揭开一坛,但他告诫另外三人道:
“我只喝一口,你们也不准多喝,待会儿我们还得赶路,可不能误事。”
于是在另外三人的叫好声中,四人坐在树林前,开始喝起酒来。
而此时,四人身后的树林里,几双精光闪闪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但四人浑然不觉。
不一会,说好只喝一点的小贼们,便都喝得酩酊大醉。
四个小贼面色通红,倒在地上,嘴里还阵阵胡言乱语。
他们在牢里关了许久,得罪了差头,平时吃喝都是些猪食都不如的玩意儿,如今面对美酒,哪能真克制得住?不注意间就喝过头了。
而就在这时,四个小贼身后树林的里,窜出了十六条人影,人影闪烁间轻盈灵动,显然都有武艺在身。
十六人,个个黑布蒙面,身穿黑衣,手拿凶器。
但额头处露出的青色狼头,还是宣告了他们的身份,正是狂匪青狼一伙。
此时,十六人中最前一人走出。
他身高并不高,但在众人中最为魁梧壮硕,一身肌肉将宽大黑衣撑地鼓起,正是一伙人的头目——狂匪青狼。
青狼越过地上醉如死猪的四人,走向推车。
他手指在酒缸中蘸了蘸,放在鼻前轻轻一嗅,若有所思道:
“两车血糯酒,成色不是特别好,但算下来也有二百两银子了。”
他看向身后众人,问道:
“这几个小贼不是差役,但穿着差役的衣服,你们觉得是什么意思?”
见青狼问起,身后其余盗匪思考一会儿,也纷纷说出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