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自由提问，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我吧。”

于是，奥维举起了手。

“先生，人造人是什么？”

奥维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本质究竟是什么，而且，巴勒夫人告诫他不能泄露人造人的身份，他需要知道这是为什么。

“人造人是一项禁忌的技术，它需要用到大量的血肉和一些特殊的魔法材料才能制成，是一种相当昂贵的消耗品。”杨正和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五官扭曲的人像，继续说道：“古时的法师们渴求知识，希望求得自然之中诞出生命的奥秘。所谓魔偶，魔灵一类，便是那时流传下来的，这些技术虽然不能创造出真正的生命，却也为我们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但一些极端的法师不满足于此，他们认为，具有灵智的生物，人类，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除此之外不过是拙劣的模仿，但，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连那些无智的小生命都没琢磨明白的法师又怎能做出有智的人？于是，这些极端的法师中就出现了更极端的法师，他们把活人的血肉缝合起来做成人造人，只因他们相信，人的意志从人的肉身中诞生，而人的血肉的缝合也是人的肉身，必然能够诞生新的意志。”

杨正和顿了一下，叹了口气。

“说到底，缝合出来的肉身也不过是一种拙劣的模仿，在这些扭曲的人造人被创造出来之后，它们理所应当的失控了。这些怪物表露出连三岁小儿都不如的意识，却被那些法师当作是成功的征兆，他们兴高采烈地打开培养槽，把人造人放了出来，然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造人杀死，融合。人造人们在那一场灾难中表现出了融合普通生物血肉的力量，而那些愚蠢而又疯狂的法师正是它们的第一道大餐。拥有了强大的身躯和法术后，它们理所应当的吃光了方圆数百里的生灵，最后被各国联合绞杀。此后，人造人便成为了一道禁忌，一旦发现了有人在研究这项技术，各国必定会竭尽全力，将研究者和他的研究资料一起碾成粉末。话说回来，就算当初那些人造人不失控，这技术也会成为禁忌——因为这是一项蔑视生灵的技术，而人也是诸多生灵的一员。”

奥维的喉咙干咽了一下，杨正和所描述的人造人实在是太过骇人，让他下定了决心，此后绝不能暴露自己人造人的身份。可杨正和所描述的又和自己的情况有些不符，他明明没有失控，身上也没有杨正和所说的血肉缝合的痕迹。但是，万一呢？万一自己真的是这种令人作呕的怪物......

想到这里，奥维的胃袋有种不停翻滚的感觉。

在这之后的时间里，教室中就只剩下了杨正和与薇尔交谈的声音。

下课之后，薇尔主动凑到了奥维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如果我真是先生所说的那种，由血肉缝合的怪物......你会怎么看我？”奥维低着头。他不敢去看薇尔的脸，怕她会显露出惊恐，嫌恶的表情。

“没事的奥维，如果你真的是那种怪物，那早就该像先生所说的那种怪物一样到处吃人了，而且，就算你是那种怪物，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什么？”听到了薇尔的话，奥维惊讶地抬起头，薇尔温和的笑脸就这样映入他的眼中。

“骑士里有句老话：自己的失误不应归罪到兵器身上，兵器不过是无意识的工具，决定一切的还是骑士自己。以这种方式诞生并不是你的意愿，归根结底还是那些把你造出来的人的错。你有自己的意识，是我的...嗯...朋友！肯定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

“嗯！”

夜晚，奥维看着摇曳的烛光，思考一些防止自己失控的手段。薇尔所说的终究只是安慰，他不能忽视自己失控的风险。但在思考之中，奥维又时不时想起薇尔的话语。

“真温暖啊......”

在奥维的喃喃自语中，一道微弱的金光在他瞳孔中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