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语刚刚回了夜家府邸,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香醇的鲜血,便被帝君的侍从带到了听天阁(谢祭处理事务的地方)。
在此处,他竟然还见到了乾碌。而且不仅仅是乾碌,这次所有参加了试炼的三十六世族以及五大王族的荒兽,全部都在场。
乾碌一见他,便迫不及待地问:“夜语大人,我居然也能见到帝君,这可是头一次啊!您知道帝君召见我们,是为了什么吗?”
夜语也是一头雾水,茫然无知地摇头。
……
而召见他们的谢祭,还悠然自得地,坐在听天阁后的湖心亭中垂钓。
一个身着蓝衫锦绣宽服,头戴蓝玉束冠,身姿英挺的青年缓步走到他身后说:“师尊垂钓总也钓不上来,究竟为何?”
谢祭背对着他,看着眼前的一湖清碧,略起唇角道:“因为这鱼儿实在谨慎惜命,向前一步,便退后十步,故此难钓。”
青年在他旁边坐下,“那这鱼岂不是永远也钓不上来?”
谢祭语气莫测地说:“可这整个湖泊,唯一的食物,便是我的鱼饵。它们再谨慎,又能忍到什么时候呢?有时明知眼前是陷阱,也不得不咬钩啊……”
“哗啦!”
谢祭的话音刚落,便有鱼儿咬了钩,被他顺势拉出水面。小鱼儿纵使百般挣扎亦无济于事,只能任由自己的生命被握于别人的掌心。
也就在此时,一个娇嗔的女声倏然传来。
“大师兄!让你来催促师尊,怎么坐到一起去了!”
谢祭回身一看,果然是自己的二徒弟余垚光,一袭浅黄色凤尾裙,精致繁密的步摇和耳坠也丝毫约束不了她跳脱的性格。
谢祭起身道:“你大师兄不忍打扰我,别怪他了,走吧。”
“他可是我大师兄,我又岂敢怪罪,师尊你多虑了!”
余垚光假意答应,实则暗地里一把掐在青年的腰上,惹的青年有苦说不出。
……
“帝君到!”
随着侍从的一句话,听天阁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谢祭随意地坐在王座上,语气平平地说。
“我召大家来呢,主要是想见见各位青年才俊。另外是要宣布一件事。荒兽试炼以后不会再办了,所以这次的奖赏允许诸位狮子大开口。”
冷汗,自每个人的鬓角滑落。狮子大开口?!那可是帝君啊!谁敢这么不要命啊!而且听这话音,好似多有不善啊……
内心的紧张和恐惧,充斥着他们的内心,使其下意识忽略了谢祭话中的另一个信息。
不过也有人发现了这一点,站出来问道:“敢问帝君,荒兽试炼是我族有史以来的传统,为何停办?”
谢祭一笑,眸光却渐愈深沉。
“今时不同往日,死亡率日渐高了些,诸君这次能全身而退,下次可就不大可能了。你们此行,或多或少都遇到了伏击不是吗?”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而后顿时群愤激昂。他们原本以为只有自己遭受袭击,却不曾想竟是神魔人三族胆大妄为地谋逆,宵想反抗荒兽,逆天而行!
他们皆振臂高呼道:“屠尽三族,不留一人!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让他们知道所行之事,必受其果!”
谢祭扫视他们一眼,与他对视的荒兽一个个噤若寒蝉,纷纷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