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郊野外的广袤森林里,人迹罕至。
前半夜的血腥味似乎已经消散。月牙藏在云层里,洒下银色的月光。
一行人站在漆黑的窑洞前,眼前的树林像一片黑压压的阴影。几个人拿着武器,包裹,行色匆匆。
女人手中握着出村前捡来的火把,火光在她的脸上跳动,使她的影子显得更深邃。
她浑身疼痛难耐,恨不得杀几个异族敌人人泄愤。她咬紧牙关,心中充满了愤恨。她不过杀了一个奸臣,皇帝就想要她的命,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孤身一人,走过白骨累累的路,走上了那个位子。她曾想过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不过如此。她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恨不得将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活剥生吞。
她疑惑是不是那个向来与她不对付的殿下搞的鬼,但是又想到可能是奸臣作乱,假传圣旨。
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府上的那些美男子,她还想再见他们一面。她暗暗发誓,大不了将来给他们的家人一些安慰。
她踢飞了一块石头,飞出去老远。行军打仗和朝堂的尔虞我诈果然不同。武将再多的智谋,也比不上那些狗屁文官们的嘴皮子功夫厉害,杀人不眨眼的也是那群人。
突然间,她回过神来。火星刺啦一声,她猛然回神。“这就是?”
“贵人…老婆子也就知道这么一个地儿…”刘婆子赶紧过去想要带路,她颤颤巍巍的,但是也还走得动。
刘大丫小心翼翼地窥了一眼女人的脸色,看她漠然立着,心里有些发虚。
只因为刚刚她偷偷藏了几个死人的钱袋子,生怕她发现了来抢,或者自己做了什么惹了贵人一怒之下取了自己三人的项上人头。
她正思索着,忽的浑身一寒,前面的女人转过身来,盔甲血迹斑斑,火光里只见她一双浓眉挑起,漆黑的瞳仁一转,锋利的眼神如箭射来:“这就是你们说的安身之处?”
刘婆子一惊,打了个哆嗦。毛茸茸的兽冒头嘶吼了一声,弱弱的,刘婆子赶紧道:“是啊,贵人…咱们农民也没有好去处了…这就是以前俺娘她们烧窑时候留下来的。”
女人扶着额头苦笑不得。“这能住人吗?是不是缺钱?”她取出腰间一串铜钱递给刘婆子“就当是报酬,收下吧老人家。”
刘婆子愣了一下,从善如流的收下了,脸上久违的出现了一点笑容。“贵人心善!等几天这事儿过了我好叫大丫去买肉菜回来!”
陆小狗懵懵的看着周围:“娘亲…这儿好黑啊,害怕…”她张开手,刘大丫立马抱起来她,女孩小小个子,也不累人。
她看着周围暗暗想:这不就是一个洞么?有没有蛇虫鼠蚁都不确定呢。
“…是我昏头了,还是你们认为人就能住这种地方?”女人摇摇头,举着火把往里面走。“特殊时期,也没办法了。”
三人紧随其后,脚步声幽幽的。里面还是太暗,刘大丫看不清,女儿抱不动了她放在地上牵着,跌跌撞撞的如同睁眼瞎。
她搀扶着刘婆子,拉着女儿。小老虎谨慎的跟在腿边,时不时绊一下刘婆子“小东西!讨厌!”被刘婆子拍打一下又跑走,黑暗里一双金黄瞳孔如同两盏小灯笼似的,散发着幽光。
前方忽然大亮,原来是女人掏出来一个亮亮的石头,刘婆子双眼往四周看去,如同月光一般,那石头在洞里比火把亮堂。“这好!老婆子头一回看到这么个亮亮的东西哩!”
刘婆子眼睛大大的,和刘大丫大眼瞪小眼。“真亮呀!”
“是夜明珠。”女人淡淡道。这样也好,这儿窑洞深邃,虽然阴暗湿冷,但却是她现在唯一的避难所。
她举着夜明珠小心翼翼地踏入窑洞,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跳跃,为她照亮前方。她顺着窑洞向前走去,避开了地上的瓦片、石头、泥潭。找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她迅速点燃一堆枯枝,用火把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窑洞内温暖而安全,刘大丫紧张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
她麻木的捏着女儿软软的手倚靠在洞壁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刘婆子在举着火把出去捡柴那个陌生女人闭着眼睛靠在火堆旁。
今天的经历很复杂,很危险。她揉着怀里的钱袋子心里又羞愧又激动。毕竟这能让她给女儿多攒点钱…以后说不定能买了房子给女儿一起住。
自从嫁给陆家,好日子一天没过着,男人好赌爱偷东西,家里经常没钱没粮,时常被男人逼着回娘家借钱,她拒绝就挨打。她心疼小女儿饿肚子,又怕挨打,只好回娘家吃饭,每次都要被父亲数落,兄弟也劝她以和为贵。
虽然这里黑暗而潮湿但却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莫名的安慰好像回到了曾经做姑娘时候的感觉。
没有丈夫的苛责打骂,没有婆媳关系的压抑也没有生育过后疲软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