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来就如明珠般璀璨,让人心向往之。牛大力那一刻心里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只是从此她多了一个想要做人上人的梦想。
她不再甘愿只做一个村姑,一个门房,一个侍男的亲戚…这和她比起来仿佛低贱到泥土里头。
“那可真是缘分。”芈昭见她激动的神色,有些意外,但是她面对这些却很是从容,面色温和道:“小子早就想拜访苏大人,今日能遇见贵府苏大公子,也是缘分。”
牛大力到了内院门口,止步不前,向芈昭等人行礼告退:“苏公子…芈昭小姐,牛大力告退…”
芈昭微笑点头,被内院的管事苏烈带进去了,她面色冷漠的盯着苏棠棠,道:“苏公子怎么被芈小姐带回来了?”
苏烈一问,苏棠棠有些不愉快,他顿时呵斥道:“苏嬷嬷!你这人真是古板,母亲都不说我,你问什么问!”
明月不敢吭声,缩在一旁搀扶着苏棠棠。气氛顿时焦灼起来,几人安静无言。
“好…是老妇多管闲事了。”苏烈的胸膛起伏,脸上的皱纹越发显得可怖。苏棠棠见她闭嘴,只得暂时压下去一口气,也不知道母亲到底信任她什么?
这苏烈人到中年,身为苏赭的亲信,向来古板,不喜欢内院的公子们过于跳脱,看了总要劝诫几句,今日算是被苏棠棠当面给了个没脸。
苏棠棠这会被小厮搀扶着走在芈昭身前,他刚才对府里人态度不好,反应过来就浑身僵硬,羞得脸颊绯红。
只希望芈昭不会回去和芈玉胡说八道,等会母亲不会在外人面前训斥他。
芈昭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苏棠棠,想到这样的坏脾气男儿想嫁给姐姐,心中充满排斥。
刚穿过花园,突然有一人挡在前头。
“唉!苏棠棠,又去哪儿野去了?”一少男声音响起。
芈昭望去,面前站着一位蓝裙少男,明眸皓齿肤白胜雪,幽幽的在花树下坐着,他背着阳光,光给他的周身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边,是一个极美的男子。
“你是?”他见到芈昭,眼睛一亮,脸颊两侧泛起了红晕。
苏棠棠轻哼一声,嘴角翘起,眼中的鄙夷和不屑毫不掩饰,道:“苏宁宁,这是芈家二小姐芈昭,你的礼数呢?出来见客,面对外女,怎么不戴面纱。”
“哼,哥哥你也太古板了。”苏宁宁面露不满,摇了摇头。
“住口。你在这儿有什么事?”
“哼,与你无关。”
“别说了,回头再说。”苏棠棠携着弟弟苏宁宁的手往前走,到了母亲苏赭的书房才放开。
今日很是古怪,母亲房里那些侍候的女人,或是侍男通通不在。
今日只有苏赭与一个打扮风尘的倡伎。那男子柔若无骨的依靠在苏赭腿上,正喂她吃着点心,茶水。
芈昭认出来,那倡伎正是燕市最近名头大响的云烟。她随母亲出席宴会见过,这不上台面的男子,怎么会在苏大人府里?
不过这女人么,风流快活也是常事,这倒是不值得大惊小怪,她垂下眼睛。
她与苏宁宁对视一眼,俯身对着上首的苏赭行礼作揖道:“小子芈昭,见过苏大人。”
“唉,贤侄女不必多礼,请坐。”苏赭风流成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千方百计利用周围可以利用的人脉和资源,她对芈家人,向来礼待有加。
她身边的侍女早就十分有眼色带了那倡伎离开,避开客人。还有一人给客人安排了座位,芈昭坐在苏赭身边。
苏棠棠委屈了半天,嫌恶道:“母亲…方才那…那花枝招展的男人是谁?让我爹爹知道又要伤心了!”
他扑在苏赭身边撒娇道:“母亲…能不能把他赶走?你为爹爹多考虑啊!他为了你上一次生病,听了游方修士的谗言为你割肉疗伤!现在爹爹还没好呢!”
“愚昧!荒唐!”苏棠棠话没落地,已经被苏赭甩了一耳光。“少管长辈的事,这等丑事也说出来!不知羞!”
苏赭面色铁青,几欲作呕,心里对黄脸夫的厌恶到达顶峰。
她很是焦躁道:“你爹怎么教育的你?越发没大没小!来人,带苏棠棠下去!像什么话,管起母亲的事来?让苏烈去教教规矩。”
“遵命,主人!”苏烈面色阴鸷看了吵闹不休的苏棠棠,低头应诺。
苏宁宁乖巧道:“哥哥也是一时心急,母亲不要动怒!我去劝劝他。”
苏赭点头:“还是你乖,几个孩子里,你姐姐们过于顽皮,不好好读书,整日整夜的招猫惹狗人见人厌。就你这个男儿最是乖巧。”
“母亲!你怎么老觉得弟弟乖巧?他不过是骗你!”苏棠棠不甘心大喊,顾不得体统,哭哭啼啼道。
苏赭厌烦的摆手,几个健壮女人很有眼色的夹着苏棠棠和明月走了,苏宁宁也走了。
这下芈昭也有些如坐针毡,遇到对方处理家事,实在不是时候。
“苏大人…如果您忙,不如下一次我再正式拜访?今日也是凑巧了。”芈昭借机告退道。
苏赭有些意外,“这有什么,还是你在意棠棠的说法?”
她立刻开口道:“贤侄女…家里母亲非说得有个泼辣点的男人。就娶了棠棠他爹,男儿也让他教育得不像个大家闺秀。”
“况且他爹爹四十来岁,年纪这么大的男人,黄脸夫一个!还搞什么割肉做药,愚昧无知!吓死姥子了!”
芈昭由衷道:“这不知是什么邪修的法子,他也是担忧你。”
“哼!”苏赭义愤填膺道:“棠棠也太不懂事了,姥子工作之余叫个男伎来吹拉弹唱,放松放松罢了!”
苏赭停下来,瞥了一眼脸红的芈昭,轻笑一声。
考虑她尚未定亲,没尝过闺阁男儿的滋味,也就心照不宣道:“这女人哪有不偷腥的?等你娶了男人就懂了,千万别让男人爬到家主头上,他爹爹也是被我宠得简直是没法没天。”
芈昭谨慎道:“这是苏大人的家事,小子不敢多言。”
苏赭理了理袖子,优雅道:“喝茶,贤侄女,今天怎么遇见我儿棠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