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时,喻宜琨已回到了牢内,李疏桐心中冷笑,他停手挖墙,将铁片不动声色又揣回怀中,假寐歇息。
不多时,身后便有一根手指伸过来,在他附近摸索,李疏桐斜眼看去,忍住踩烂这只手的冲动,就只是旁观。
“他大概以为铁片还未被我拿到吧,不过看他这架势,他应该不知道铁片的具体位置,那他又是从何知晓这物什在此处的呢?”
李疏桐想起这铁片上的裂纹,推测其是某兵器的碎片,既是碎片,也应当有另一片。要么就是喻宜琨在隔壁,捡到了其他碎片;要么就是他见到或听说这处有兵器碎片。
可是这牢里众人又不瞎不聋,他们谁会不想逃出牢去?若真有此事,岂会单单让喻宜琨知晓。
是以,他便觉得喻宜琨手中也有碎片的概率偏大。
“怪不得他如此自信,作壁上观,看他人笑话,原来是早有保障。”李疏桐看不惯他这般行径,心中腹诽道。
过了许久,他睫毛翕动,揉了揉眼睛,嘴里打着哈欠,半梦半醒地耸拉着眼,伪装得惟妙惟肖。
他没有任何奇怪举动,就只是仰头,直勾勾地盯着牢顶,没有半点神采,似对屈居地牢的不甘,似对自由的向往,又似已经被折磨得麻木了。
他这般表现很符合一个被关入大牢的人,在人群中也无不同,使喻宜琨心中疑虑减半。
而李疏桐此刻真正所想,却是该如何去探清喻宜琨的底细,若他手中真有另一块碎片,李疏桐一定是要将碎片给抢回来的。
一则,难保有天被喻宜琨发现此物,拿来作要挟,甚至抢夺。
二来,谁会嫌弃自己的底牌变多呢?
李疏桐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先下手为强,正当他开始想计谋之时,狱卒又来了。
这次不是召人来倒尿桶,而是分发食物。
练气期的修士是不能够辟谷的,他们每日都要在食物中摄取一定的营养,才能保证体能充足,有灵力驱使,因此食量往往比寻常人大得多。
狱卒拿来三十个黑面馒头,以及三十个深碟,一桶水。
依照份量,这间牢房正好三十人,也就是每人每日一个馒头,一碟水。
李疏桐皱起眉头,这么点东西,怎么够分,从前他在家时,每日两个馒头,都是勉强支撑,常常晚上去凉颈山拾药草填腹,才不至于饿得头晕眼花。
如今牢中安排的这些食物,完全就是吊着命活罢了,如此一来,既能节约食物,省下支出,又能让他们没有气力逃出去,时间久了,连斗志都丧失了,只能为人宰割。
要想不受饥饿之苦,就需得抢夺弱小之人的食物。
可此举长久下去,只会让弱者更弱,强者更强,那几个大汉就是鲜活的例子。
“可恨我年纪小,力气不大,在牢里灵力被封,就只能和人拼蛮力,拼块头。”李疏桐愤恨地咬咬牙,排着队伍,等待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