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路过的狱卒与守卫,他会笑着打声招呼,然后打探四周的地理路线,在脑海中规划出一份简略的花岗山地图。
“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不知是在骂其他狱卒,还是在骂穿着同样服饰的自己,李疏桐心中腹诽。
他并非性子外放之人,不爱言语,更不愿与旁人有什么牵扯,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清楚自己这般闷葫芦性子是最不讨喜的,遂改换风格,勉强去与人交涉。
了解各地位置后,李疏桐前往刑场。
偌大的空地中央建了一座简朴石台,石台上绑着许多逃犯,都是同他一间监牢者,小良也在其中。
他们被绑在巨大木桩上,围成一圈,下方堆放了不计其数的树枝,待日晷针影落在“午”字刻样,便会有人点燃一把,使此地生灵被焚烧得一干二净,化为乌烟。
李疏桐目光在众人身上流转,又移到下方的围观群众,围观者俱是花岗山的组织下层人员,受吩咐来围观行刑,而当日玩忽职守的狱卒,挨过处罚后,被安排在离焚尸台最近的位置,着手行刑事务。
此举无非是杀鸡儆猴罢了——猴自然是组织下层人员。
花岗山组织上层波谲云诡,神秘莫测,李疏桐摸不清底细,但下层人员的口风尤为好探,简单聊上几句就能套出话来,虽都不是大有用处的信息,却也让他了解一二。
上层和下层的管理是区分开来的,下层的人员多是散修、武者,出身草莽,由紫霄道人招揽而来;余一小部分,乃是白舵主、白濯缨的部下,这些人皆少言寡语,雷厉风行,两只势力水火难容。
至于上层事宜,便不是李疏桐能够知晓的了。
“白濯缨虽有舵主名声在身,却不得人心,中下层多为紫霄道人手下,忠心耿耿;如今因紫霄道人庆收押罪犯一事,大设宴席,欢饮达旦,他诸多手下皆来祝贺,导致狱中无人看守,跑丢了人去,白濯缨自然要借此施力,令其手下前往围观,震慑打压。”
“哼。”李疏桐想到这里,又推测出花岗山组织之上,应当还有更高强者,不然,白濯缨舵主身份,又岂容紫霄道人放肆?
若无意外,紫霄道人背后是有高层为其撑腰的,白濯缨或也是如此;他与李疏桐之前同是炼气期,算得上是修真界最为平凡的存在,这等境界,又如何掌握一处基地,布局关押上万修士入牢?
这非是常人所能及。
白濯缨与紫霄道人是棋子,李疏桐更是棋子中的棋子,他默默哀叹:“命不由己!”
正好人齐了,在此都能做个见证,李疏桐向行刑狱卒要了根木棍,并做解释道:“我在这里有一个仇人,欲亲手杀去,不知兄台能予我否?”
左右都是要死的人,行刑狱卒不介意向李疏桐卖个好,这点事情上面的大人不会放在眼里,也没人计较,遂点头同意。
李疏桐摸出腰间短刀,对着木棍削了又削,终于削成一支尖枪模样,围观的人好奇他在做什么,全部聚精会神的盯着。
只见一支尖枪在空中直冲,正中一名逃犯颈中,穿透而去,钉在木桩上。
那逃犯正是小良,此刻的他不能再言语,已经死绝,了无生气,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嘴角微翘,一副解脱的幸福之感。
“啧。”李疏桐不满地咂咂嘴:“倒是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