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小娃倒是口齿伶俐,不过即便是副舵主,不也照样压你一头,你怎敢不从。”
“确是如此,紫副舵主有颠倒黑白的本事,但,可曾问过白舵主的意思?这般自作主张,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
紫霄道长不置可否,只是打着瞌睡,随口问了问白濯缨,满意他的决策否。
马尾拂尘在风中微微摇荡,泛着些许金光,白濯缨意味不明地看着,低低笑出声来,众人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他,等待最后的判决。
只见白濯缨用扇子抵在下巴上,思量片刻,随即摊开双手,莞尔一笑:“我不知道。”
李疏桐震惊。
紫霄道长得意,他捋了捋大白胡子:“这下连白舵主都没有意见,你还有什么异议?”
“凭什么?这不公平!”林责跳出来抢答。
“公平?这世上哪来的公平!从来都是强者为尊,弱者,就只有屈服的份儿!”
李疏桐伸出手,横在林责面前,他知道,眼下局势已是多说无益,不想连累他人,便行礼道:“我自愿领五十杖责。”
林责拽上他的衣袖,神情急切:“五十杖?那是会死人的!,要不再向白舵主求求情,说不准还有转圜的余地?”
李疏桐摇头,拍拍他的手,只道无需多言。
“才五十杖责?你是不是把跪下来向本执事磕头道歉那句给忘了?”苟执事从紫霄道长身后探出头来,手还牢牢扒着紫霄道长的裤腿,露出凶残一面,看着与乖戾爱咬人的小犬别无二差了。
林责大声呵斥:“休得猖狂!”
就连李疏桐也冷了下来:“要我下跪,绝无可能。”
但跪或不跪非在李疏桐掌握之中,紫霄道长只是一拍手,便涌出无数人扣住他的肩膀,用力踹向他才疗愈好的双腿。
李疏桐额头青筋暴起,汗流浃背,强撑着站立,大吼一声:“我李疏桐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会跪你们这群贼子!”
“你说什么?!”苟执事双目通红,尖啸声刺破在场众人耳膜:“竟敢骂我是贼子,来人给我打!”
李疏桐闷哼,眼看着就要跪下来,上首传来一道声音。
“慢!”
紫霄道长掀起眼皮,不满地看向白濯缨:“白舵主这是又变了心意吗?”
白濯缨闻言,只是笑笑,扇子展开,挡住半面脸,可仍让所有人看穿他背后的恶意:“只是这般下跪,太过无趣,不如……剜了他一副膝盖骨,这才大快人心呐!”
说到后面,他双眼大放异彩,让人心生胆寒。
李疏桐听了猛然抬头,目光透过百丈远,直直对上那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