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身死，势必惊动花岗山高层，没了诱饵，白濯缨总要给个说法，不好隐瞒李疏桐的存在。

只得将他放归戊字监，活跃于众人眼前。

现在一想，当时明明是他先上山，紫霄道长与方脸大汉等人要到次日才往，何故是他最晚被投入戊字监，还待了许久才醒？

这其中差去的时间又去哪了？

要是白濯缨已经在他身上试过一次法呢？经脉……？

他的经脉！

李疏桐不敢想象白濯缨在他身上，是否还动过其他手脚。

他冲上去，抓住龙流云破碎的衣领，质问：“置换灵根法的破绽是什么？说！”

沉默，龙流云注视着他，怀疑的眼神表达出一切心思。

李疏桐几乎咬碎了牙根，衣领在他手中被攥成一团，勒得龙流云无法呼吸：“你说了，白濯缨可能要等很久才会发现，处置你；但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一根根青筋，在龙流云的脖子上暴起，如同无数条蛆虫，蠕动相拥，他撕扯声音，却比蚊蝇之音还要微小。

“我早就活够了。”龙流云开裂的唇被牵动。

“哈？”李疏桐不敢置信，眉心直跳：“这就是你的答案？”

“流云？一朵被关在监狱里的流云……？可笑！”李疏桐一拳挥出，撞击在龙流云的头上。

锁链摇摇晃晃，因为惯性，龙流云的头没有被击飞出去，但他承受了更多痛苦，口中吐出鲜血。

李疏桐气得浑身颤抖，拳头像泼了红颜料一样，从里到外的鲜艳。

他双手掐住龙流云的脖子：“你不想活了？你把事情搞得一团乱麻，害得别人妻离子散，尸骨无存，魔头逍遥法外，到头来你一句不想活了，就想草草了事？！”

“你有想过别人吗！”

在他剧烈摇晃下，龙流云的头颅摇摇欲坠。

“你的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你身上背负着千千万万人的性命，他们可都在地底看着你呢！如果不是你，他们本该衣食无忧，逍遥一世，成为修仙大能的，那可是灵根啊，万中无一的天才！”

“可是！你出现了！我们所有人，就都要为你陪葬，甚至早一步被折磨至死，成为实验品，被困住了一生，短短的一生！你告诉我，你凭什么不想活了？”

联想到自己未来的处境，李疏桐竟感同身受地发火了：“你哪里来的脸说你不想活？你简直是个畜生！”

他用力一甩，整个人站都站不稳，几欲跌倒，好容易扶了墙边，最后缓缓蹲下身去，抱头呜咽，表演十分卖力。

“……对不起。”龙流云心生愧疚，似有所松动。

这微弱的信号立即为李疏桐所捕捉，他红润着眼，看向龙流云，语气平淡缓和：“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他们已经死了。”

他话锋又一转，苦笑着安慰自己：“不过我还是不想放弃，这里有许多人都是我的朋友，有部分还活着，我就是拼尽全力也要把他们救出去。”

“你可以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