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成海的草原上,狼群奔驰,如同灰色的浪潮,不断击拍海岸。
李疏桐一柳鞭下去,打得头狼嗷嗷惨叫,皮肉开绽。
“一群白眼狼,当我白喂你们了,活该投胎做畜生!”
旁边,一口口大石缸中,血流作汤,腌得极鲜的生羊肉,李疏桐挽了袖子,随手掏出一只羊腿猛甩出去。
“吃!脑疱儿,狗娘养的蠢狼们,看我吃不死你的!”
四日前,白濯缨召他议事,定下监督紫霄道长的工作安排。
他也没说不答应,可白、紫二人像生怕他反悔了似,头天晚上就火急火燎的,把他塞进了兵营。
作为一个生瓜蛋子,李疏桐是空有缚鸡之力,而无兵器法术,连点兵列阵都是一塌糊涂。
山路怎么走,出列怎么出,甲胄怎么穿,他一概不知。
碍于执事身份,白、紫二人又不允他从小兵做起,紫霄道长无奈给他寻了喂狼的差事做。
这些野狼,都是苟执事“呼朋唤友”临时招来的,说是要为紫霄道长讨伐黑风寨出一份力。
紫霄道长头疼的紧,不知如何安排,赶巧李疏桐这边没有吩咐,此事一蹴而就。
放狼娃李疏桐,遂每日与狼同行,教导规训,使狼群服从指令,能够入编。
别人领兵,别管是好兵还是赖子,至少那还是个人,听得懂人话;李疏桐领兵,都是一群不听指挥的畜生,只知道撕咬和逃跑。
打不过就跑!
这不,刚挨了李疏桐一鞭的小头狼就地装死,狼目半眯着,看李疏桐没再理它后,火速逃离现场,鲜血洒落在草地上星星点点,一蹦一跳的样子像极了苟执事。
李疏桐瞥了眼,扭过头冷哼:“儿子随娘!”
这群小狼不知怎么,脑子长得跟炮仗似的,统共一个大疱瘤!一惊一乍,咋咋呼呼,没一刻消停功夫。
你试探完,我试探,我试探完,它试探,一只又一只地张开狼口,突袭而来。
对于试探李疏桐一事,他们乐此不疲,总是挨了顿打才老实一会,但也只有一会,等他们伤好了,便又冲过来讨打。
李疏桐顾不过来,找紫霄道长要了两个弓箭手,帮忙捕猎山羊。
蠢狼们打心眼里就只有玩闹和挑衅两个词,对于捕猎根本没兴趣,与其让他们去抓山羊吃,还不如饿死他们算。
惆怅的心情覆盖李疏桐全身,已经是第三天了,陪着这群蠢狼傻闹,他感觉他的时光都被蹉跎了,整个人怨气比鬼要重。
野狼们一拥而上,将羊腿啃得连渣子都不剩,随后,纷纷用期待的目光,投向李疏桐。
他勃然大怒,抬脚往野狼群踹了一脚:“怎么不撑死你。”
脚没踹到,狼群就已四散而开,化作无数“繁星”,投入夕阳怀抱。
李疏桐没好气的,只得往草上踹两脚。
本以为狼群要多时才会回归,没想到,一匹小狼忽然疾速奔袭,绕开李疏桐即将踹出去的那只脚,跑到另一边,咬住裤腿不放。
“滚开!蠢狼,你又发什么疯?”李疏桐奋力去甩。
那小狼依旧不肯松口,直拽着他往一个方向去,发出低嚎。
李疏桐第一次见小狼这样举动,有些好奇,多了几分耐心,思索一下,就跟着小狼奔跑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