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麟奴、龙流云之事有所泄露,李疏桐走过去,见白濯缨仍背对他,率先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做随行军师吗?”白濯缨没有转身。
话递了回来,李疏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诚恳回答,不知。
一声幽怨叹气传出,白濯缨话语中夹着担忧:“战场上刀剑无眼,你现在只是一介凡人,你不怕死吗?”
毫不犹豫,李疏桐当即回道:“怕,可是我相信大人不会害我。”
白濯缨回过头来,眼神复杂,终究闪过一丝不忍:“我怎会舍得把你送到那去,你是我唯一的心腹,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处理紫霄的事,我思来想去,交给别人总是不放心。”
明白话意,李疏桐偷偷松口气,连忙想要一表忠心。
虚伪的词句没等说出口,白濯缨手搭在他肩上:“若真遇到危险,就先顾着自己,别管旁的,活着就好。”
始料未及,李疏桐眼睛定住,完全说不出话了。
白濯缨轻咳两下,岔开话题:“听说你把我送你的笔,送给张家小姐了?”
“昂。”李疏桐还处在茫然中,今天的白濯缨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他都不知道怎么应对好了。
为李疏桐理了理衣领,白濯缨语重心长道:“张达一向心思重,对他没有利益的人是理都不带理的,好端端的他收什么义女?依我所见不是为了套牢你,就是另有别用;你要多加防备,切莫着了他的道。”
这话一出,李疏桐脑子里翻出浆糊,张达是白濯缨的人,白濯缨何故与自己贬损张达呢?难道是要挑起他与张达的矛盾?
就听白濯缨继续道:“其实我与他,先前是有一番渊源的,他是我凡人时的邻居,幼时没少照拂我,后来我拜了师傅,得以修仙,便想着报答他,传授他一本功法,自此进了花岗山,也暗中为我办事。”
原以为白濯缨要挑起纷争,没想到他连这些也抖露出来;李疏桐今日所受震撼实在不小,才忽然发现,竟从未看透过白濯缨。
“但在我心里,我与他从来都是背道而驰,他这人太过阴损。”
李疏桐心道:“你也没好到哪去。”
却见白濯缨一脸严肃地注视他:“桐奴,在这花岗山上,我能信得过得就只有你了。”
他又摇摇头,念起了李疏桐的大名,塞给一只玉简:“别让我失望……”
谈话结束,李疏桐下了城楼,回归队伍中,一路上,怎么想都觉得奇幻。
顾及到凡人武者,大军行驶了一天一夜,才到黑风寨山脚,安营扎帐。
李疏桐作为军师,动的是脑子,且身份颇高,不用付出劳动,坐享其成住进了一间大帐中。
掏出玉简,他不断摆弄,推测这是一种用来通话的工具,方便他随时随地向白濯缨传输消息。
当然,不只是他想抓紫霄道长的小辫子,紫霄道长同样想抓住李疏桐的错处,奈何人家才是最高指挥,他就是想给紫副舵使绊子,也要考虑到自己的处境。
大帐内,紫副舵召集所有高层,安排起明日作战计划,李疏桐懒在一旁直打瞌睡。
这种事情他根本插不上话,听听就算了,紫副舵乐见其成,随之而去。
宣战日,一方脸环眼的煞修抵在寨门口,他骑着黑马,手持长刀,高呵道:“狗贼,还我弟弟的命来!”
其后,无数匪流激荡,直奔花岗山大帐偷袭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