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密室里,手脚被绑,四周一片漆黑。
有人解开门锁,链条滴里当啷的晃,随之一方脸环眼、虎背狼腰的人走过来,扯掉李疏桐嘴里的布头。
土匪头领凑上前介绍:“寨主,这就是花岗山的那位狗头军师了,听说没少给紫霄老头儿出谋划策呢。”
李疏桐连连摇头,而裘洪恩注意力没放在他身上,只想了解自己想知道的:“紫霄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我弟弟裘洪德又在哪?”
他很想说不知道,事实上他也确实不知道,但也要看对方会不会相信,于是解释说:“你们将我掳来,紫霄必定知晓,改变策略,这事问我已无用了,至于你弟弟,我不知。”
想了想,他反问道:“难道你们就没有搜索他的方法吗?”
把问题抛回给别人果然有用,裘洪恩吩咐下面人,去叫一位号称苦艾禅师的人进来。
与裘洪恩对峙良久,李疏桐发现其顶多是有些心机,算不上大智慧,真正的首脑,大概就是他口中的苦艾禅师了。
光头僧人身披袈裟,金光耀耀,仿佛镀了金身的罗汉,大踏步走进来。
“阿弥陀佛,裘施主找老衲所为何事?”
老和尚低头行礼,大约就是苦艾禅师,裘洪恩也相继回礼:“大师,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人与我弟洪德可有因果纠缠?”
一只透明的网飞出高悬,李疏桐与裘洪恩齐齐望去,虽看不清网状,但都能感受到那处空间已发生扭曲,似被隔绝开了,自成一片小天地。
僧人目射金光,手在空中拨弄,弹琴般横扫一片,又细细地挑出一根,抽丝剥茧,夹在双指间。
大袖一甩,除了那被夹在指间的,全收了回去,苦艾禅师搓面条般将线拉长,凝视许久,目中金光终于黯淡,。
他双手和十,诚恳说道:“裘施主,我在罗网中,确实有窥探到他与令弟的因果恩怨,只是此番已了结,是追不回什么了。”
顿了顿,他给裘洪恩提了个醒:“不过就罗网顺藤摸瓜来看,他与令弟应该认识,时间也不过一月有余,不妨询问一二,或许能得到线索。”
闻言,裘洪恩大喜,正想叫人施刑拷打李疏桐,老僧读懂了他的想法,开口帮李疏桐说话:“不过,不管他说与不说,都还请裘施主节哀顺变,令弟的命数已断了,还是莫要再增杀业,损令弟的阴德啊。”
“什么?”明明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裘洪恩,听到这个结果,仍然满消颓废,思着良久,他没有选择拷打李疏桐,而且耐心询问。
对苦艾禅师对了几分戒备,李疏桐也肯回答了:“我在一月前,确实认得一个人,他与寨主相貌极其相似,同样方脸环眼,身高体壮,对了,他眉上还有道暗疤……”
听完李疏桐描述,裘洪恩一口咬定,那就是他弟弟,所说细节全能对得上。
咽了咽口水,李疏桐明明很紧张,面上装得倒很委屈,将吞咽口水这行为也假作为抽噎:“从前在狱中,大哥也对我多有照料,我却没能报答他什么,今日就让我说个够好了。”
“寨主,花岗山实是龙潭虎穴啊,他们坑蒙拐骗,交易人口,洪德大哥当时就是和我一起被骗进去的,他热心肠,一心为民除妖,哪里想会着了歹人的道,给我们全扣押起来,洪德大哥是为了救我们才……”
他泪水绝堤:“就是紫霄那贼害得大哥!”
在裘洪恩示意下,苦艾禅师再次掏出罗网,不消片刻,叹息着对其点头。
裘洪恩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直道杀弟之仇不共戴天,此次大战定要取紫霄的头来祭奠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