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需要向你汇报?”
寒芒扫射林责,林责意识到自己的僭越,不再多言,随着一起回营。
把守的护卫认出李疏桐,请着去往紫霄帐中。
远远就听见有人传报,紫霄道长放下玉简,感慨一句:这人命大。
便差人拨开帐帘,宣见李疏桐。
霜降乃至,紫霄帐里盖了两层厚棉帘,一进屋,两人浑身暖洋洋,热得有些不透气。
“李执事失踪多日,是去了何方?可让老夫一顿好找哇。”紫霄道长笑着起身,伸手指了指侧方。
仆人端来椅子,李疏桐缓缓坐下,手指敲了敲扶手,作沉思状:“匪兵一路追杀我等,分身无术,我手下之人皆为护我身死,山路回转,这才与大军走散。”
他张开手掌,摩挲扶手头处的花纹,拍了拍:“要不是本执事眼神尚好,就怕回不来了,哪还能坐上这样好的椅子。”
在紫霄道长示意下,仆人立即为李疏桐斟满茶水,举杯奉上,李疏桐摆摆手,将杯盏按回桌上:“既无事,李某就先告辞了。”
他刚站起来,门口守卫双枪交叉,拦住去路,李疏桐不解看向紫霄道长,问这是何意。
紫霄道长赔笑解释说,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李疏桐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我去了哪里?本执事迷路了,如何告知你是何地?”
笑声戛然而止,紫霄道长大喝一声,怒目圆睁,面容狰狞:“李疏桐!你胆敢欺骗本舵主,知道是什么后果吗?我已查清你内奸的身份,还要狡辩!”
“内奸?”李疏桐挑眉,扑哧笑了:“紫副舵主不会以为现帐中以你为尊,就可以随意定罪吧?说话可要讲证据,喏。”
一个包袱皮球般滚落,蹦到紫霄道长脚边,露出其中一角。
“黑风寨军师的头颅,我为你取来了,这下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紫霄道长吃惊,颤抖地捏起包袱边,整个包袱布如水儿的滑流,里面东西显露无疑,赫然就是苦艾禅师的头。
头颅干瘪,玉米棒子般坑坑洼洼,每个小坑里都钻了蛆虫,白色肉体爬动,一涌一涌,如同刚萌芽的米粒,耳朵、眼眶里,则溃烂地流出绿色脓水,散发腐臭,头上发丝枯燥发黄,乱在脸上,包袱布落下时还带下几团碎发。
看着脚边的碎发,紫霄道长向后挪了挪,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住眼睛,命人把头拿下去。
“我可是一直在怀中揣着呢,捂热了才拿给副舵主您的,怎样,您喜欢吗?”李疏桐拍拍胸脯,双眼放光,嘴角咧开尖锐弧度。
左右踱步,他环看了紫霄道长一阵,双手抱臂:“我是看见粮草队,跟随回来的,副舵主疑心我,大可去问他们。”
紫霄道长仍处于惊吓中,没回神,又听李疏桐啧啧叹息:“我一个凡人,都能轻易杀死对方军师,副舵主修为高深,也当以一换一,灭了黑风寨啊,怎么还未采取行动?看来是不够努力呀。”
紫霄勃然大怒,压迫肺腑,差点没忍住吐出来,静了静心神,他恢复些和蔼。
“执事稍安勿躁,剿灭黑风寨是必然的,只是未到时机;你的帐篷让匪兵烧了,目前无空余居所,不如就住老夫旁边,先和守卫挤挤,再把这些守卫调给你,也不算辱没了执事身份。”
李疏桐并不买账,质问紫霄那日为何没有派人救援他,紫霄道长一时理亏,李疏桐便乘胜追击。
“一个帐篷而已,多派些人临时搭建,半天的事儿;至于守卫,本执事暂时够用,要是碰到顺眼的,再向您要来便是,何必兴师动众?我相信白舵主也是乐见其成的。”
粮草队就在帐外,他们从花岗山来,而花岗山,目前由白濯缨独领。
之前怕白濯缨在军队中使绊子,紫霄道长把大部分手下,都带来上阵,所以,粮草队是谁的人显而易见。
紫霄道长无奈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