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执事死了,对白濯缨与李疏桐而言,只是少了一枚棋子。
而紫霄道长的表现……苟执事从始至终,未想过背叛紫霄。
就连李疏桐这个敌对方,都不由唏嘘。
会议结束,李疏桐走在最后,不着痕迹地把香料丢进炉中。
结合离开花岗山前,白濯缨所为,他怀疑对方在试探他的忠心,不然粮草队诸多人总有机会下毒,为何偏偏找上他?
在椅子中动手脚,不正是在警告他么?好教他知道,他一举一动皆在对方眼中。
李疏桐讨厌被威胁的滋味。
不过既是白濯缨做局,那他愿意奉陪到底。
明日大战,一切都将拉开序幕。
回到私帐,李疏桐对林责嘱咐道:“明日你不必去,安生待在这,若我未归,你便投靠白濯缨,为我报仇,白濯缨身死,你自会与你弟弟团聚。”
林责应下。
对于林责,李疏桐是又气又恼的,总见不得他义气,二人信念相悖。
恐白濯缨有卸磨杀驴之嫌,他决定留下林责,哪怕无大用,多条后路也是好的。
就直觉及他个人判断而言,白濯缨不杀他的可能性更大,但这不是他大意的理由。
“林责啊林责,我改变了你一段人生轨迹,不知你会走向何种结局,会,和我一样吗?”李疏桐自嘲地想。
战鼓狼烟,衰草连绵,白日斜倚山尖;北荒一向天干气燥,此时更甚,风吹着,仿佛被浸了岩浆的刀子割脸。
旗帜翻如浪潮,两方人马庄严肃穆,神情紧绷,只待首领下达开战命令,独李疏桐略闲些,骑高头大马,储备于后方,不时撒把肉干喂狼。
自苟执事失踪后,狼群无人管理,散作一团,紫霄便把担子甩给李疏桐。
所幸狼儿们认得他,他身上又有苟富贵气息留存,群狼为之亲近,颇为服管。
“吃吧,今日过后,不知几时还吃得上这样的佳脍,许是断头饭了,”李疏桐喃喃。
他将布袋中的肉都掏光,呈给狼群看,手上忽而一凉,他抬头看天,青云遮天蔽日,浓稠化黑。
从中飘洒微雪,犹如跗骨之蛆,落在军队所有人的头上,好似花了发,瞬间衰老数十岁。
大战一触即发,两军如潮水拍岸,向着彼此进攻,扭打,李疏桐率领狼群左右突袭。
匪兵顾着对抗花岗山民兵,很难注意到侧方突击来的狼群,一旦得利,李疏桐便立即撤退。
匪兵因此恼羞成怒,却不得追赶,他们分了神,花岗山的人就会猛攻而来,故吃下这哑巴亏。
不知战了多久,现已天昏地暗,民兵与匪兵皆伤亡惨重,尸横遍野,紫霄道长与黑风寨主缠斗不休,难分伯仲。
就属李疏桐的狼群完好无缺。
他没再管战局,率领狼群躲到一个土丘后面,手中握着一枚彩烟弹。
不多时,战场上士兵几乎死绝,只留紫霄与裘洪恩依旧搏斗,不敢疏忽。
他二人聚合又散,半空凌步,妙法连出,如星互逐。
紫霄攻其不备,祭出一掌,裘洪恩跌落尸野,捂胸吐血。
黑风寨匪兵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