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等人从两侧齐入,骆闻舟想回退护住骆惠宁,却被孟魁挡了下来。
“前辈,讨教了!”孟魁郑声道。
不敢大意,此刻放开手脚,在这样的高手面前,又岂敢分神!
“咻咻咻!”后方,箭矢离弦射出。
亲羽卫们面无表情,甚至看这些不到具象地境的人,如看死人!
不敢硬撼,众人慌忙以刀剑抵挡。
“叮咛!”
兵器碰撞交鸣,刺耳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火花四溅。
武学实力的差距瞬间展现出来,具象地境全力一弓,并非他们可以抵挡。
“噗噗噗!”
不过眨眼间,刀破剑断,一道道被箭矢带飞出去的人影,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扎在孟魁心头。
猩红的血液不断喷洒,在骆惠宁周身,形成一个圆环,浓厚的血腥味飘荡在空中。
看着一个个鲜活的人,无力的倒在血泊之中,骆惠宁再也忍不住心悸,失声惊呼,猛地干呕起来。
娇美的脸蛋花容失色,就连涌现在眼眶中,不断打转的眼泪,也浑然不知觉。
眼见如此,孟魁知道,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恐怕要永眠在此。
“呀!”
孟魁拖着满身伤痕,再次提刀劈下,血色的眸光完全猩红。
下一刻,长枪刺穿左胸,无喜无悲的望着骆闻舟,生死之间,神志才恢复清明。
就在此时,脑海惊现一股令人恐惧的杀气,转瞬即逝。
眼睁睁看着长枪拔出,在真气的震绞下,拳头大的血洞上,鲜血从创口不断喷涌。
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骆惠宁第一次看到生命的脆弱,稍纵即逝。
这些歹人冲撞冰晶棺确实该死,可也是人命。
含着最后一口气,孟魁始终没能说出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骆闻舟,嘴角微微上扬。
眼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恨不当初的悔恨,却是布满了对眼前人的怜悯。
“果然,人在江湖,命不由已!”孟魁心底叹息,咽下强撑着的最后一口气。
如此半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明白,恐怕半月间所有觊觎之人都被神秘人清理掉了。
不管他们是不是官家安排,至少这冰晶棺,早已不是谁都能分一杯羹的。
那滔天的杀气如同真气具象一般凝实,即便刻意隐匿,却还是被孟魁捕捉到一丝气息。
要么是久经沙场的将士,要么就是手染血海的杀手,有实力求取仙书的又岂会是籍籍之辈!
“死而不倒,倒是个汉子!”骆闻舟呢喃一句,便收回目光。
转身去查看骆惠宁的情况。
尽管孟魁死前的异样让他有些警觉,可身后的骆惠宁才是重中之重。
“清理官道,整装后启程!”骆闻舟环顾一周,吩咐一句。
让几个族众将官道清理,还特意令人将孟魁挖坑埋了。
长弓皆隐,羽卫又回归队伍里,平静如常。
好在骆惠宁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许刺激,正当他准备言语安慰之时,她却投来一束坚毅决然的目光。
“族叔,惠宁没事!”面容平静道,又看看晕厥的洛宁尘,“这个少年怎么办?”
惊讶于骆惠宁的表现,骆闻舟半信半疑,也没做声,伸手为洛宁尘探脉。
微微皱眉,骆闻舟确实没感受到一丝真气,先前有所怀疑,毕竟追杀他的可是具象地境的江湖高手。
他一个普通少年,如何逃过追杀的,这一点就值得让人怀疑。可现在他昏迷不醒,也只能待他醒来再做询问。
“被真气气劲震伤,并无大碍,只是伤及筋骨,有些虚弱。”骆闻舟淡然道。
喂下一颗固血丹,至少能缓和真气对他的五脏六腑造成二次伤害。
“这少年却也命大,胡渣大汉那一下,就是我也要全力以赴,伤而不死已是万幸!”啧啧称奇,骆闻舟对这个少年高看了一眼。
听罢,骆惠宁将他扶上马背,由它驮着,一切等他醒了再说。
冉冉升起的太阳,终于降临一抹阳光,天空已经照亮大半,地面褪去的银白却又暗淡昏暗起来。
“啊,救命呐!”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高呼响彻天地,听声音也是一个少年。
骆惠宁只觉熟悉,这样的呼救声,马背上的少年不就才展示了一番么?
美眸略过一眼,又突然紧张起来,看他的样子,是朝冰晶棺的方向飞去。
少年在天空抛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在最顶端时甚至沐浴了片刻暖阳。
如此引人注目的出场方式也让骆闻舟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只是饱经沧桑的脸上多了一分难以置信。
“怎么又是一个不习真气的少年?”顾不得多想,骆闻舟跃身就要将他拦下。
少年身后,一颗血色的珠子呼啸着随之而来,见状骆闻舟下意识的出枪抵挡。
“啪!”
血珠在空中轰然爆炸,一股厚重的推背感让还在空中的少年加速前进,好巧不巧的砸在了冰晶棺材之上。
“哎哟!”
少年吃痛惊呼,憨厚的面容都变得扭曲起来。
好在踏实落地,即便浑身阵痛难忍,但上下其手一番,全须全尾的也算有惊无险。
“不要!”骆惠宁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神色又一次心惊肉跳。
感觉到刚刚是有什么垫了一下,才让少年没有直接面朝大地,否则就是真正的‘五体投地’了。
当然,还得多亏奶奶相赠的长弓,为他卸去大半力道,才未有受伤。
定睛看去,一口冰晶棺横在身旁,只是在棺盖上有了一道裂痕。
“哔波!”
眨眼间,如同蛛网一样迅速蔓延开。
“哗嚓!”很快,裂痕密密麻麻的将冰晶棺完全包裹,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棺盖化为碎屑塌陷纷飞。
“可不关我的事,是他们!”慌张摆手道,少年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指了指后面。
数十双冰冷的寒眸看得他汗毛倒立,苦涩的面露歉意,他也没想到只是醒来起个身,就立刻享受这等大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