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又叹天意,“也是一对苦命鸳鸯。”
待血菩提回首观望,哪里还有肖昙的身影。
赶至山间一处破庙,血如意这才得以休息,红唇惨白。
“这两条消息,由你带回总堂。”路上,她想过很多,深思熟虑之后,才做下决定。
事后,血菩提也有了一些印象,这个老人乃是天师肖昙,神引元境的高手,他确实不敌。
血菩提眼露心疼,喂下一颗丹药,又替她拭去额间冷汗。
伸出另一只手,割腕喂血,反问道,“那你呢?”
“我去闭关!”气力虚浮,眼中的异彩明亮清明,血如意异常坚定道。
仿佛一道惊雷,在他脑中回荡,以受伤之躯去蛇窟蝎谷,那可是九死一生。
且不说一旦进入,只有一线生机,就是她巅峰状态,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好!”收回真气,血菩提柔声回应,笑道。
站起身,血菩提面色逐渐凝重,朝向门外,以八指合掌扣击。
数息后。
“咚!”
“咚!”
“咚!”
……
“血首!”十道身影应声而来,整齐落地,恭敬叩首。
“即日起,向北追杀!”字字幽寒,血菩提寒眸阴翳,冷漠下令。
“若遇强敌,可退!”稍作思度,又补充一句。
“诺!”
血侍齐齐得令,眼中竖瞳浮起难以掩饰的兴奋。
目送众人远离,血菩提这才看向墙角暗处,郑声说着,“如意随我闭关,且将消息带回!”
黑暗中,三双眼睛一闪而过,隐没其中。
这冰棺和冰尸,以及那些随众皆荡然无存,那天师却还充当拦路虎。
事有古怪,以血侍的实力,追杀三个少年,应是无恙。
回头再探,她的脉象缓缓平稳下来,血菩提这才放心,嘱咐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先放心休息吧。”
血如意也非矫揉造作之人,轻声应下,静坐调息。
山谷寂静,最适合养伤。
……
马车上。
骆惠宁听过解释,这才把刚刚那难以启齿的想法,统统抛之脑后。
阳光变得燥热起来,可她的心里却空落落的,一抹悲伤从心底升腾。
强忍着悲戚,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族叔以性命相护,可那些羽卫却根本没把骆族族众,看在眼里。
第一次,骆惠宁对皇都有了别样的看法。
半个时辰前,姜善维的状况才有所好转,总算一点点稳定下来。
她也一样不懂药理,醒来之后,两人一左一右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无奈之下,只能让姜善维‘自生自灭’,全凭自身造化。
马车跑的平稳,路上风光旖旎她却无心赏景,望着远处出神。
等她从发呆的思绪中回过神,却惊奇的发现洛宁尘摇身一变,颇有几分贵族公子的气度。
“天气这般浮热,你竟还披着这雪貂?”骆惠宁满眼疑问,好奇道。
此刻,火辣的太阳正当头垂晒,放眼望去,马车外阵阵灼浪。
只是,这宽敞的马车,却清凉通透,还算舒适。
“这四季于我,不过永冬,保暖之物,为何要脱!”洛宁尘一副理所当然,解释道。
世人多喜于一季,或庆于新生,或忠于热爱,或钟情于人,亦或留恋那漫天雪色。
唯独对洛宁尘,只留了一冬之季,年复一年。
坦然相待,习惯多年,也就没放在心上。
从横桌暗匣取出茶水和干粮,又从另一边取出一坛酒,几张碗碟。
奔走一夜,可是滴水未沾,几度生杀大事下来,尤觉饥肠辘辘。
再不吃东西,这路可更不好走了。
“我也要吃。”骆惠宁心底啧啧称奇,揉揉早已咕噜乱叫的肚子,忙道。
没曾想,这马车还有隐藏的百宝箱,应有尽有。
见她细嚼慢咽,俨然深受礼节毒害,又想到她自幼于宫中长大,又觉得少了颇多自由。
倒出一碗酒,咕噜下肚,洛宁尘顿觉疲惫感散去大半,就连先前的震伤也都痊愈。
“哼哼!”
似是突然闻到了什么,骆惠宁鼻尖轻嗅,慢慢挪动身体,靠近姜善维。
“这里,有牛肉的味道!”指着姜善维胸前,不算鼓胀的包袱,骆惠宁眼神诚恳,肯定道。
相较而论,手中的干粮顿时在味蕾上失了地位。
要不是洛宁尘的那坛好酒,实在醇香,她也闻不到这股味道。
“整整半日了,他怎么还没醒?”话音急转,骆惠宁将视线投向洛宁尘,郁闷道。
正说着,前行的马车却停了下来。
在马车旁,站着一位青年书生,看样子是一路步行。
一手捧书,一手执笔,安静的等候马车主人抬帘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