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分成了几块场地,临时搭起来的凉棚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很多餐桌和条凳,那是年轻小姐和她们的男伴的地盘。已婚妇女和祖母辈的都坐在避开男宾的地方,她们的衣服颜色更深,这些人又分成两个群体,一部分是已婚多年的太太们,躲在屋子里聊着各自的孩子经,另一部分则是新婚不久的年轻少妇,她们坐在凉亭或者阳台上,窃窃的聊着一些让人脸红的话题。 韩丽坐在餐桌的一角。双胞胎为了谁坐斯嘉丽身边争执了一下,最后他们决定都坐到斯嘉丽对面去,轮流帮斯嘉丽拿来烤肉和小点心。韩丽像是被投喂的动物一样使劲吃烤牛肉喝麦子甜酒,顺便承诺晚上一定会和他们轮流跳一次华尔兹(韩丽目前只会华尔兹,会一点)。 在院子里就不能和那些带着有趣情报的姑娘们坐在一起了,因为她们都被各自的男伴请到餐桌或者树荫下窃窃私语了,好在双胞胎喝了酒变成话唠,韩丽正好训练自己的听力扩展词汇量。 在韩丽让斯图拼“战略”这个字的时候,威尔克斯少爷挽着一位娇小的只到他肩膀的女孩过来打招呼,解救了念完首字母就拼不下去的斯图。 当韩丽听到斯图尔特热情的招呼“思礼”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马脸谢顶睫毛短,这才多大啊就一脑门子抬头纹。我的天!斯嘉丽你暗恋这个人是眼瘸吗?!瘸吗?! 怪不得我会穿过来,要是逼我在这两(谢顶思礼和褶子瑞德)里面选一个,我也选去死!——纯属韩丽内心吐槽。 思礼少爷礼貌的招呼双胞胎尽管吃不要客气,塔尔顿夫人已经打过招呼,在二楼给他们兄弟留了一间客房过夜了。 娇小女孩走到韩丽身边熟络的说:“自从去年夏天分别后十分想念你,你是多么的富有活力,我真希望像你一样迷人。” 这就是梅兰妮.汉密尔顿了。 去年夏天是斯嘉丽本尊来着,姑娘我们第一次见面…… 梅兰妮的个子很矮,思礼同双胞胎站到一起的时候就能看出思礼比双胞胎差半个头,大概一米七以上不到一米八的样子,那么只能勉强够到他肩膀的女孩就是真的矮了,在南方,魁梧的女孩比比皆是,梅兰妮这样一米五左右的女孩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斯嘉丽最小的妹妹卡琳都比她高。因为矮这个缺点太明显,倒是遮掩了她长相平凡的缺点,有种萌的感觉。她又完全没有发挥萌的优势,行为举止像是有尺子量着一样,古板又无趣。15岁就沉稳的像是60岁的慈祥老奶奶一样,说话语速很慢,非常懂得照顾别人,见到所有人都是夸奖的赞赏的,韩丽怀疑她是被祖父母带大的,缺乏朝气。 梅兰妮穿着绯色斜纹棉裙,和斯嘉丽的玫红色裙子有点撞色,韩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诡异的生出了周末在火车站广场和陌生人撞校服的尴尬。 “你长大了呢,我差点认不出来。”韩丽客套的说。(看你的面相,估计长多大也看不出来变化吧。) “我才认不出你了,你更迷人更有活力了,我真希望有更多的时间能同你相处。”梅兰妮真诚的说。 你要跟我相处什么?我只对爱聊八卦的女孩有兴趣,像你这样爱恭维人的……我词汇量不够啊。 “会的会的,等你嫁到十二橡树,随时来塔拉找我玩。”你这苍白的脸色别是有先天性心脏病吧,估计来奥哈拉家只能在坐客厅里喝茶,倒是能和被铁胸衣束缚的卡琳玩到一起去。 “噢,你已经知道了,我真担心我不能胜任这个角色,毕竟这里是这么美,这么丰富多彩,我的见识浅薄,害怕破坏这里的平静。”以上是韩丽直译的,韩丽深刻的觉得自己中文的词汇量也不行,要不然肯定能翻译的更美才对。 呃……韩丽真的不擅长恭维来着,好艰难,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办。 “怎么会?你是如此的真诚,十二橡树甚至整个佐治亚都找不出来比你更能胜任这一角色的人了。”思礼插嘴说。 这两人真配,婚后天天恭维来恭维去的绝对不会冷场。 准夫妇要继续巡场去同别的客人寒暄,以表达主人的欢迎之情,渐渐走远了。 又喝了几杯酒的双胞胎似乎有些醉了,话说的渐渐少了,也不肯再玩拼字游戏。本以为是这兄弟两忽然不说话才安静下来,抬眼四处一看,院子里的男男女女大半都不怎么说话了。想必是都吃饱了,犯困了。 这时一群男人在树荫下的争论就显得有点突出了—— “当然,我们是要打的——” “北方佬这些贼人!” “让他们尝尝□□的厉害——” “和平?在他们欺骗了我们以后?看看我们的特派员是怎么被侮辱的——” “是他们要打仗,我们不会让步!” 就连双胞胎也精神起来,向斯嘉丽道歉后走到那群人里愉快的呼喊着口号“州权!” 趁这个机会,矮白胖查尔斯犹犹豫豫的走到斯嘉丽面前坐下,结结巴巴的说了好几个词韩丽都没听懂,韩丽怀疑他是不是在说法语。 不过韩丽没有为这件事烦恼的机会,因为野餐会的主角思礼.威尔克斯少爷站出来发表了宣扬和平的演讲,里面有好几个词韩丽只能从词根推断出大概是关于政府或者法律的,韩丽忘了身边已经不是双胞胎了,向矮白胖提问那几个词的拼写。出乎韩丽的意料,矮白胖都拼出来了。于是韩丽和他玩了一会拼字游戏。趁机掏出自制的单词小本本(高考韩丽都没有这么勤奋好学过,一把辛酸泪)请教了好几个一直猜不出意思的单词。 “我们都别头脑发热,战争一旦开始就很难结束,而世界上大多数的痛苦都是战争引起的。”思礼总结道。“当然了,如果战争真的无法避免,我肯定会与佐治亚并肩作战的,如同我们骑兵连里每一个人一样。” “就是,你们这些好战的年轻小伙子,我也曾像你们现在一样谈起战争就热血冲头,满以为战争就是骑着一匹漂亮的马儿被女孩子们扔鲜花,然后再披革绶带凯旋而归。我曾去参加了森密诺尔战争,还像个大傻瓜一样去参加了墨西哥战争。糟糕透了,打仗得挨饿!还得在露天的泥地里睡觉。因为潮湿和寒冷大部分人都得了麻疹和肺炎,就算有幸躲过了这两样,还有痢疾等着你呢!更不要提真的战场,可不是你们偶尔走火擦伤了腿那样的小伤,对穿的一个大洞,光疼着,一时死不了才最难受!”麦克雷先生是有名的耳背,说话声音大的可怕。 “哦,天那,注意点,这里还有姑娘呢。”已婚女士的那一群开始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看热闹,但是有几个带着孩子的妈妈意识到不对,高声叫停。 可惜麦克雷先生听不见——也有人说他是在战场上被炮声震聋了。直到他的孙女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把他拉到树荫下为止,他又说了些关于肠子及其他内脏流出腹腔的场景(新单词!记小本本上)。声音之大确保每个人都听到了。 未婚的女孩子们很少有机会能够听到这种类型的话题,多半装着矜持用小扇子捂着嘴,可是激动的眼神出卖了她们。 “绅士们,”一种平平的声调慢吞吞的说道,因为这声音有浓重的口音,大家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发声的人具体是哪一位。“请允许我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