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篁、乌蒙向易冰告辞,骑车来到夫襄的裁缝铺。夫襄拿出料子,筠篁又给乌蒙做了两身。两人骑车往力家寨而来。
出北门,来到雁翅,筠篁从自行车上下来。乌蒙也忙停住。
雁翅是个地名,至于来历已经无考。它在鱼台、力家寨公路的中间。原来这里有座砖窑,现在早已废弃。砖窑内外,长满了蒿草。
“六嫂,咋了?”乌蒙问。
“纤云为啥哭?”筠篁问。
“犯倔呗!”乌蒙笑着说。
“咋回事?和六嫂说清楚。”筠篁看着乌蒙说。
“我和她说,我曾经对燕草发过誓: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她说我说反了,这句话应该燕草对我说。因为燕草死了,要进咱家的老坟。我说,当时我就是这样说的。她说我说的不对。我说当时就是这样说的!她说不过我,就哭了。我说你不准哭,更不能守着我哭。她说我有钱霸道。我就说,我没钱也霸道。她趴在被子上,就哭了。”
“这么倔?”筠篁问。
乌蒙点点头。
“临走她咋说的?”筠篁问。
“她让我回来说,她没相中我。”乌蒙说。
“老七,六嫂这件事办错了。这个纤云相中你了,怕回不了头!”筠篁说。
“一见钟情?这不是耍赖嘛!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死心?”乌蒙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我太能体会纤云的心了。”筠篁说。
“我不喜欢她,她非要嫁给我。这将来能幸福吗?”乌蒙说。
“纤云怎管这些呢?她嫁的不是你,是咱这个家。她喜欢咱这个家。”筠篁说。
“老天爷,饶了我吧!一个燕草,就够折磨我的了。再来一个纤云,我还活不活?”乌蒙哀叹说。
“老七,也许这就是你的命呢!莫怪六嫂。”筠篁说。
“那见了爷娘,我咋说?”乌蒙问。
“反正我是实话实说的。”筠篁说。
乌蒙叹口气,骑上自行车,回到家中。
万清已经准备做饭,月英独自在喝茶。见筠篁、乌蒙回来,脸上露出笑容。
“这闺女咋样?”月英问。
“一表人才,就是脾气有些倔。”筠篁说。
“咋看出来的?”月英问。
筠篁便把乌蒙说的事情,讲给月英。月英细细地听着,沉默不语。
“书然两口子都是老实巴交的人,生的闺女咋这么倔?”月英自言自语着。
“老六说她人穷志不穷。可他忘了,性格倔强的人,才做这样的事呢!”筠篁说。
“人你见了,是要燕草,还是要纤云,现在还是由你来决定。但是,一旦定了,就不能反悔!”月英用犀利的目光,看着乌蒙说。
“我要燕草!”乌蒙赶忙说。
月英、筠篁不由地笑了。
“反不反悔?”月英问。
“谁反悔,谁是王八蛋!”乌蒙说。
“晚上的时候,把饼干给燕草送去。两个人和好吧!”月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