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英、月英看去，果然有三个黑影在慢慢爬动。元英调转枪口，对准爬动的东西。

啪啪两声枪响，爬动的东西不再蠕动。

突然，对面鬼子的机枪响了起来。三人忙抱着机枪退到地窝子里。

等鬼子的机枪停止，长英忙趴到地窝子门口，向少咸村望去：见有两个人正向村里跑去。

“他们回去了。”长英说。

“不理他。只要他们不给鬼子报信，鬼子就不知道发生了啥。等咱们到了小咸村，他们知道了也干瞪眼。”月英说。

“老天爷真心帮咱，今夜里就该下场大雪。”元英说。

“娘，这是为啥？”长英问。

“下场大雪，就把咱们向小咸村转移的痕迹淹没了，鬼子、十六旅就不知道咱去了啥地方，伤员们就少遭罪了。”元英说。

“我要是老天爷就好了。”长英说。

元英、月英笑了。

黎明时分，青英回来，让她们撤退。月英让元英扛着歪把子和青英先走，自己和长英边走边观察，防备鬼子打冷枪。

云英见四人回来，长长舒了口气，拿出一块白面饽饽，掰下一口，交给元英：“只能吃这么多。”

“我体格好，还是留给重伤员吧！”元英说。

“打了胜仗，总要高兴高兴。一人一口，其余的留给伤员吃。”云英说。

元英这才接过来，可没有放到嘴里，而是准备装进口袋。

“必须吃下去！”云英说。

元英笑了，把饽饽塞入口中，慢慢咀嚼，慢慢咽着。

云英又分给长英、月英一人一口。

“你也吃了？”月英问慧英。

“我和大姐吃的窝头。”慧英笑着说。

月英又把自己的饽饽，一分为二，说：“尝尝香不香？”

“我不吃。”慧英说。

“给我一个饽饽，我也吃不饱，就是尝尝。”月英说。

慧英一想也是，接过月英的饽饽，放入嘴中，说：“还是饽饽香！”

众人笑了起来。

“我和月英站岗，其余人抓紧睡会。防备天亮后，鬼子顺着脚印跟上来。”云英说。

战士们齐声答应，云英和月英趴在地窝子门口，向外了望着。

黎明前最是黑暗，除了白皑皑的雪地，什么也看不清楚。突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雪花像拇指盖那么大，晃晃悠悠地从天上落了下来。

“大姐，下雪了！老天爷真帮咱们呢！”月英兴奋地说。

云英笑了，说：“这样，咱们转移的痕迹就没了，鬼子、汉奸就摸不透咱们的去向。真该给老天爷记上一功！”

“大姐，明天派我去小咸村吧！”月英说。

“这一夜，你们太累了。明天好好休息！万一小咸村住着鬼子、汉奸，咱们还得和他打一仗呢！”云英说。

“今天就吃了几把雪，可怪的很，到现在也没觉得累。”月英说。

“这是打了胜仗高兴的。这股高兴劲过去，怕是连腿都抬不起来。”云英说。

“大姐，我觉得，万英姐说的有叛徒，可能是真的。没有绝对的把握，鬼子的大官，不可能到谷城。”月英说。

“我也觉得，鬼子的这次大扫荡，跟过去不一样。先是六月里，制造了合谷惨案，占了合谷。七月里，又攻占次山，把独立团赶出来。八月里，又攻占良余，赶走了五旅。最后集中了全省的鬼子、汉奸围攻箕尾湖。如果没有叛徒的情报，鬼子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云英说。

“蝶英私自去芦苇荡，行迹确实可疑。但说她是叛徒，我还是不相信。”月英说。

“杏英这事鲁莽了！十三条人命啊！”云英叹道。

“我们会不会中了叛徒的离间计呢？”月英问。

“你是说，那个叛徒以正当的理由，离开我们，向鬼子传送了情报。却让我们，查那些说不清离队理由的人？把水搅浑，她蒙混过关？”云英说。

月英点点头，说：“也许她也被鬼子利用了，在这次大扫荡中牺牲了。”

“月英，大姐交代你一件事情，一辈子的事情！要是我死了，你一定替我找出这个叛徒！哪怕她死了。咱们姊妹团137个姐妹啊，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死了啊！”云英说。

“大姐，我想好了。等咱们安定下来，我就去谷城，去找鬼子最大的官。他一定知道谁是叛徒！”月英说。

“太危险了！可这毕竟是个办法啊！”云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