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触目惊心的实验数据，那些被当做小白鼠的无辜生命，那些被践踏的道德底线，无一不在冲击着程鑫的内心，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和愤怒。

【星海集团那些人说他是自愿的，说他得了重病，为了不妨碍家人，所以自愿来到这个疗养院，寻找治愈的方法……假如仅仅是如此，我或许还能安心些许】程鑫紧紧握着父亲枯瘦的手，骨节泛白，指尖几乎要嵌进肉里。

父亲曾经是叱咤商场的人物，如今却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惨白的墙壁令人窒息。

程鑫的目光落在父亲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深陷的眼窝，斑驳的老人斑，无一不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和病痛的折磨。

他无法相信，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父亲，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

“程先生，你别太难过了，你父亲的情况我们都在尽力。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轻声安慰道，但他的眼神却闪烁不定，不敢与程鑫对视。

【可是疗养院的人偷偷告诉我，这些病毒其实是星海集团‘一不小心’泄漏出去的，为的就是观察病毒的传播速度和致死率，以及在不同地区对哪个年龄段的人群最有效】程鑫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响着那天深夜，疗养院清洁工那颤抖的声音。

他塞给清洁工几张钞票，换来的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他们说，他们说……”清洁工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什么人听见，“那些得了怪病的老人，都是星海集团的实验对象！

”【他们说，这种病毒可以精准地攻击六十岁以上，身体机能开始退化的富人群体，而这些人往往是一个家族企业的掌舵者，是掌握大量资源和人脉的关键人物，如果能用这种武器除掉他们，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地吞并他们的公司】程鑫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无法呼吸，更无法思考。

他想起父亲最近几年身体每况愈下，想起他总是念叨着星海集团的步步紧逼，想起那些关于星海集团不择手段的传闻……“不，不可能的……”程鑫喃喃自语，他不愿相信，也不忍相信。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的父亲，以及所有被困在这个疗养院里的老人，都只是星海集团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是他们冷血无情实验中的牺牲品。

【但他们先拿自己国家的人做了实验……】程鑫猛地睁开眼睛，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想起星海集团的董事长——他的亲叔叔程山河。

那个曾经对他关怀备至的长辈，那个在他眼中睿智果敢的企业家，真的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吗？

不，他要去问个清楚，他要亲耳听到答案。

程鑫驱车来到星海集团总部，那是一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通体黑色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仿佛一头蛰伏在城市中心的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叔叔，我来了。

”程鑫走进董事长办公室，语气平静，但握着文件袋的手却微微颤抖。

程山河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更添几分威严。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自己的侄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季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