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侠明天就要返回矿区了,早饭后,赵长富父子就扛着锄头,背着肥料,一块上苞谷地除草追肥去了;二侠留在家里,准备着明天要带的东西。
二侠骑着自行车去县城,买了四瓶“丹凤葡萄酒”回来,又从衣柜里翻找出两件赵志军在部队穿过的旧黄军装上衣,装进一个帆布背包里。
志军娘跟在二侠后面,心里有话想和二侠说,但又有点说不出口。
二侠整理好明天要带的东西,就用热水壶给自己倒了碗热水,站在廊檐下喝了起来。
志军娘一脸温和站在堂屋门口,笑眯眯看着身穿浅粉色上衣,毛兰色裤子,脸庞俊俏,身材健美性感,还像个大姑娘似的二侠,心里莫名其妙有点不踏实,连忙从堂屋搬了两个小凳子,递给二侠一个说:“二侠,别站着了,赶紧坐下来歇歇。”然后,自己也在二侠旁边坐了下来。
志军娘看着二侠,想说什么,又有点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才温言软语地看着二侠说:“二侠,你明天就要去矿区了,你去了,可要忘了着亮亮和志军呀!”
二侠说:“娘,我咋可能望了志军和孩子呢!我这次去矿区,最多待一个月就回来。”
“娘听人家说,矿区很乱,哪里满山都是大老板,你一个年轻女人,又长得这样好看,娘心里不踏实呀,娘担心你在外面见的世面多了,就会觉得志军没出息,就会抛弃志军和孩子远走高飞。”
二侠说:“娘,你咋能这样说?我和志军已经结婚生子,我出去挣钱,也是为了志军和这个家呀!
还有,矿区的确满山都是开矿的老板,可坑口的老板大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大多数人也是用贷款开矿,人家都忙着干大事,和捡矿女根本没什么交集的。再说了,即便有机会遇见了大老板,我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结婚生子,我难道会干出对不起志军的事情?我要是无情无义的人,当初早就跟着大凤去省城了,能嫁给志军吗?”
志军娘说:“二侠,娘相信你,娘就是听人家说矿山很乱,担心你不小心遇见了坏人。”
二侠没好气地说:“你瞎担心什么呀!矿区沿路都是警务室,检查站,和咱们村里一样安全,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了。再说了,我长得人高马大的,力气比志军还大,坏人也惹不起我呀!娘,你可不要听人家乱嚼舌根儿,其实我也不想去矿山受罪,可你看看咱们村,很多人家都盖起了新房子,可你看看咱家,你和我爹一点积蓄没有,志军又只会种地,不愿意外出挣钱,咱们一大家子人到现在还挤住在祖上留下的这坐破房子里,我不出去挣钱能行吗?”
志军娘叹口气,说:“唉!自从小玲有病,你爹那点退休工资,全让小玲花光了。不过,小玲现在嫁人了,今后,我和你爹省吃俭用,尽量帮你和志军多攒点钱。”
二侠说:“可我也不能只指望你俩那点钱呀!我和志军必须想办法自己挣钱。可志军啥手艺没有,人又老实憨厚。不过,咱们一家人要吃要喝的,家里那几亩地也离不开志军呀!再说了,为了能盖坐新房,我和志军必须有一个人出去帮家里挣钱,可眼下除了矿区,又能去哪儿挣钱呢?还好有菊香提携,带我去矿去赚钱。这两年多来,我在矿区已经赚够了盖房子的钱。志军说他这个月先找工匠把房根子扎了。等我下个月回来,就联系包工头砌墙盖房。”
志军娘说:“你是娘从小看着长大的,娘知道你能干。我家上辈子也不知道积了啥福,才能娶到你这样能干得好媳妇呀!”
二侠说:“娘,你就别啰嗦了,我还要去泉里帮志军和亮亮洗几件衣服。”
志军娘说:“你去吧!我去菜地摘点菜回来,咱们下午吃米饭。”
二侠洗衣服回来,就看到婆婆正坐在楼门口和几个邻居大婶唠嗑,亮亮在门前和几个小伙伴玩儿。
看到而下回来,志军娘连忙起身跟进院子说:“二侠,菜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去厨房准备,我来晾衣服。”
二侠说:“知道了。”
二侠进了厨房,先淘米用电饭锅蒸上米饭,这才站在案板旁切葱,切菜。
看二侠要开始炒菜了,志军娘连忙坐在灶下生火。
这天的饭菜二侠做的十分丰盛,拌了两个凉菜,炒了四个热菜,:一盘凉拌黄豆芽,一盘油豆腐白菜,一盘麻辣豆腐,一盘蒜苔肉丝,一盘红萝卜大肉炒粉条,一盘醋溜土豆丝。
二侠刚炒好菜,赵长富和赵志军父子俩就扛着锄头回来了。
“娘,你上堂屋把小饭桌端到院子里来,咱们就坐在院子里吃饭。”二侠冲婆婆喊道。
“知道了!”志军娘忙不迭上堂屋把小木桌搬到院子里,然后进厨房帮忙盛米饭。
饭菜端上了桌,一家大小五个人开始围着饭桌吃饭。这时,楼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只见孙旺财和赵小玲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赵小玲刚出月子,曾经苗条的身材明显发福了不少,又舟车劳顿,一副邋遢的样子;中等身材,面庞黝黑的孙旺财肩上挎着一个大彩条布袋子,里面装的鼓鼓囊囊的,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小玲,你怎么回来了?”志军娘吃惊地站起来,迎上去问道。
赵小玲委屈兮兮地说:“娘,我不喜欢小孩,小孩子太吵了,我想你和我爹了!”
孙旺财眼神躲闪着看了赵长富一眼,说:“娘,小玲不给我儿子喂奶,哭闹着非要回娘家,我娘……我娘没办法,只好让我送小玲回你们家了。”
赵小玲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可怜兮兮的地说:“娘!我肚子饿了,我想吃饭!”
赵长富放下碗筷,对老伴说:“娃他娘,你赶紧进屋给小玲和旺财盛米饭去!”
二侠说:“娘,你去厨房舀盆水出来,先让小玲和旺财洗下手脸。我去帮他俩盛饭。”
“二侠姐姐,你想我没有?我……我可想你了!”赵小玲好像刚看见二侠似的,高兴地跑过去拉住二侠的手说。
二侠说:“小玲,我也想你呀,乖!赶紧去洗下手脸,咱们一块吃饭!”
赵小玲自从神经有问题后,就一改往日的腼腆内向,变得大方、大胆起来,嗲声嗲气地说:“嫂子,我也想亮亮了。我……我要亲一口亮亮!”
“别亲我——姑姑——我不让你亲!”亮亮看到赵小玲要亲他,吓得连忙躲到二侠身后去了。
“小玲,你肚子不饿呀?,赶紧和旺财坐下来吃饭!”赵志军有点不耐烦赵小玲,就有点不高兴地说。
“小玲,亮亮不让亲就算了,饭菜就快凉了,你俩赶紧坐下来吃饭吧!”赵长富已经从堂屋搬出了两张小凳子,放到桌子旁边温和地对赵小玲说。
赵小玲和孙旺财看来真是饿极了,分坐在赵长富两侧,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
赵小玲吃完一大碗饭菜,这才抬起头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娘说:“娘,咱家的饭菜真好吃,我婆婆不给我做好吃的,也不给我买花裙子穿,我女婿也不给我钱花,他们一家人都对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