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那个编纸鸢的男子,小宝你可看出什么不同。”
方多病循着李莲花所说的方向看了过去。
斜对面的摊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纸鸢,一个男人正在忙忙碌碌,那是一个约莫四十,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他挂着乐呵呵的笑容将一个手工木制品递给了一个小男孩,又麻溜的把一对母子递过来的铜钱收下,看起来和其他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区别。
“这不就是个普通人吗?”方多病搭着李莲花的肩观察了对方半天。
察觉到了方多病的视线,中年男人还转头朝他露出了一个憨厚老实的笑容。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李莲花摇了摇头,又吃了一口糖压低声音道:“别看此人虚胖,却下盘极稳,看起来是敦厚老实的手工人,却手指没有任何老茧。”
“再看他所挂的纸鸢,手工,颜色偏紫,像是竹制,要知道这紫竹可只有江南一带才有的,造价也不便宜。”
李莲花说着却桌下左手手指微动,眼睛微眯,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一侧的方多病注意力还在纸鸢摊上,又观察了一番点头道:“你这般一说确实有些奇怪,不过没准过节嘛就是图个新鲜。”
方多病正说着就见一个姑娘朝他们走了过来,女子打扮颇为朴素,戴着面纱,和街上那些打扮时髦的姑娘颇为格格不入,她走的极为缓慢,行走间还有些踉跄,她在二人摊前站定,露出一道弯弯柳叶眉,满眼都是愁意。
“不知公子可还接诊?”
这姑娘说话有气无力,声音暗哑,身形飘摇,像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朵,她瘦弱的的手腕搭了上来,白皙的皮肤上的青印看的颇为触目惊心。
李莲花伸手把脉,沉默了半晌这才抬眸,眼里多了些许怜惜:“我有一位朋友在监察司任职,姑娘有什么难处大可说出。”
谁知这姑娘听完神色颇为慌张,四下张望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不……不用了,公子给妾身开点外伤膏就好。”
“伤药?”李莲花一摊手,又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瘦弱的姑娘,“应天关百草堂玉骨丹乃江湖一绝,若是姑娘急需疗伤,又何必来我这小摊小店。”
方多病也是反应过来,拍了拍胸口说道:“在下天机山庄方多病,这位姑娘若是有什么难隐之言,大可来天机山庄求助。”
可方多病话说完,姑娘更加坐立不安,状似哀求:“两位公子实属好人,妾身只愿求一贴外伤膏,还请两位公子不要说出。”
李莲花轻轻一叹,从药匣拿出了几张膏药,姑娘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来,声若细蚊道:“谢谢二位公子,这钱……”
“分文不取,早晚各一次,贴至伤患处即可。”李莲花说着眼里又多了些怜惜。
姑娘面带感激,还未来得及道谢,忽然听到了一道钟声,犹如惊弓之鸟般站起来,拿起膏药,踉踉跄跄的就跑了,慌乱间,一个香囊掉到了地上。
“姑娘!你东西掉了!”方多病大声嚷嚷道,可这姑娘却不似刚才那般踉跄而是跑的极快,就好像被人追杀般,转眼就消失在二人眼前。
“奇奇怪怪。”
方多病把香囊往桌上一丢,又坐在了李莲花旁边,李莲花拿起一看,这香囊颇为素雅,只是单纯的用金丝线在白布料上绣了四个字: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