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莫峥将目光投向两个农夫,试探的问:“两位大哥,你们这建设技艺,能建设啥呀?”
半个时辰后,天色渐晚。
林家厨院,升起阵阵炊烟,本该是寻常事,此刻却显得格外突兀。
二泉村是南下祁山道的必经之路,散落在附近的溃兵,少说也有数百。
这些人,此刻没跑,大概率今日便不会走,这年月,百姓基无夜视之能。
很快,便有人发现炊烟,有人愤怒,有人惊喜,更多人,则是害怕,吓破胆的溃兵,最怕万一,万一追来呢?
“没有万一!成州府是大城,成州未下,他们不会大规模南下,至多三五骑哨探。”
大马金刀坐在林家前院的莫峥,对队正刘洪解释着。
大门两侧院墙,已用桌椅搭了台阶,一边两人,手握竹枪,这台阶竹枪自是农夫手笔!
院门边,则蹲着六个士卒,正捧着热粥埋头苦吃。
听了莫峥的分析,众人皆沉默,成州虽在,但城外南北几十里,数万百姓已无人看顾,不知多少罹难,多少受辱。
“咚,咚,咚!”
沉默间,前院大门突然被敲响,这不是第一波被炊烟引来的人,却是第一个有勇气敲门的!
院墙上的人,立刻朝着莫峥比了个手势八!
喝粥的小心放下粥碗,才起身拔了配刀,其中一人看莫峥点头,便抬起门闩,拉开了大门!
莫峥看得清楚,门外溃军,共八人,七人站得远远的,只一人上前敲门。
那敲门之人,身高与刘洪相当,亦是一米八有余,但极廋,手握一杆红缨大铁枪倒算寻常。
让人惊诧的,是其身上,竟然披挂铁质两档甲,这重甲,溃兵一般第一时间会扔掉。
“标下陈立,摧锋军中军亲卫第一都副都头,敢问此间是哪位统治立营!”铁甲军士自报家门,却警惕的没有迈步进院。
难怪,各军亲卫不但披甲极多,武艺体格皆优,
莫峥没回话,又看向陈立身后的其余七人。
高矮胖瘦且不论,这七人,一人持弓,一人持弩,另两人手握短刃背背五边形旁牌,也就是大宋制式步兵盾,剩余两人着皮甲,也扛着大铁枪。
总之,比起第三都,这伙人装备齐整得不像话。
“我姓莫,这院中无统制,只有我这个都头。”有心拉拢,确该坦诚相告,之后莫峥却反问:“陈都头,摧锋军杨雄杨统制,如今何在?”
陈立摇头:“昨日便已殁于皂郊堡。”
莫峥一愣,左军统制李珪也是阵前牺牲,高级军官竟死了这么多,难怪溃军无人组织,
正想再问,身后突然传来动静,却是两个负责生火造饭的士卒,抬着一口大陶罐横步而来,陶罐中,稻米粥香飘四溢。
突然,院门外突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吓了莫峥一跳。
却是陈立身后七人,一股脑奔到了院门前,瞪着绿油油的眼珠子,死盯着稻米粥。
那陈立虽横枪封住大门,挡住同伴,但他自己,同样凸着双眼望着粥,不停咽口水。
莫峥心里暗舒了一口气,冒险生火看来走对了,他好整以暇的问陈立:“陈副都,可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