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镇闻言,起身抱拳,眼中翻泪:“统制,怎说这丧气话。兵败之责,哪里能怪统制?”
冯统制眼皮一跳,此次出征他为首将,兵败自要担责,董镇的话,倒好像另有所指。
果然,董镇接着说到:“西路军北伐以来,历次出兵皆数万,此次统制领军,吴太尉却只给八千兵,分明有私心。”
冯统制闻言,觉得这借口不怎么样:“这,怕是……无凭无据!”
董镇泪眼瞧着上司,闻言再次伏地:“董大的意思是,吴太尉怕统制带兵,如今统制却没兵,不正合其意么?只要吴太尉不认为统制有责,便不会有人追究!”
冯统制久在官场,一点就透,踱步思索,最后,兵败的阴霾竟一扫而空,转悲为喜。
上前一把扶起心腹爱将,他言到:“必钊快起,此事多亏必钊提醒,这样,明日抓紧赶路,到了太尉府,还要必钊替本官打个前战……”
说着,这二位竟触膝商议起来,林家院里反贼,似乎不存在,那丢失的成州府似乎也无关紧要,哪里都数万百姓更不值得计较!
林家大院,莫峥已在堂屋坐了一会,思索着,若是这冯统制真的亲自来,该如何应对!
刚才,他从头到尾,都未将造反二字说出口,其实也是有担忧。
草台班子尚能约束,一是他手里有粮,二是因兵败,溃兵对统兵官有怨恨。
莫峥借机宣扬一下可以,真摆明车马,第三都或许好些,其他溃兵,怕没几人会跟。
如今局面,却是刚刚好,只要冯统制别真自己来!
莫峥尚在思考,一抹绿衣身影急步而至堂前,扑通跪在堂屋中央!
却是那神似黛玉的林家长女。
莫峥微微皱眉,有些不喜,前身起色心,都以命相抵了,还不够么?
又见林员外后脚跟着女儿也来了。
林家长女双手伏地,出了声:“军爷开恩,请赐奴一死!”
林员外也忙不迭跪了下去:“都头,莫听孩子瞎说,什么死不死的!”
林家长女又言:“爹,你就是糊涂,既决心跟军爷上山,又琢磨将女儿送给什么统制,这是取死之道,都是死,女儿不如死在家中!”
林员外却辩解:“胡说,是都头说要将你送给统制,都头还没你想得明白么?”
说着,林员外瞟了一眼莫峥:“我这不是想着,即便那啥,将来战事平息,若想回二泉村,这不也是条路么!”
林家长女再次反驳:“若战事未歇,冯统制便要绞贼呢?女儿是帮夫还是帮爹?爹是帮都头还是帮统制?”
林员外撇下女儿,忙对莫峥解释:“都头,都头,林某绝无此心!”
莫峥大概懂了,该是林员外听了那句‘送乡贤之女’便急匆匆去找自己闺女商议。
深看一眼林家大女,莫峥问到:“小娘叫什么名字?”
林家长女身子一颤,答到:“奴名朝月!”
莫峥轻轻一笑,没觉得问闺名有何不妥:“林朝月,倒是不俗,名不俗,才也不俗。就是演技差了点!”
林家父女愣愣看着莫峥,显然不知演技为何,莫峥饶有兴致的对那林娘子解释:“就是装得不像!”
林员外身子一缩不再说话,林小娘则脸颊一红,羞涩中略带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