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家的佃户家丁,有的听莫峥安排去废村拆物料,有的在忙着继续扩建窝棚。
妇女们有的去泉边洗衣,有的在整理物资,有的在照顾孩子老人。
总之,大家是各有各的忙,就连他十二岁的弟弟,也在周边捡拾柴火,为夜里驱寒做准备。
林朝月看向远处,却见那个贼头的新家,围了许多许多人,不知又有何事。
但隔得太远,也看不出端倪,想着丫头们回来,可以问一问,她便准备往回坐去,正在此时,她看到了飞奔而来的莫峥。
‘怎么回事?’
林朝月心中疑惑,但不知怎地,她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已不害怕这个曾想霸占自己的贼头,哪怕他手里拿着短匕。
林朝月就这么等着,贼头很快到了自己跟前,却听他支支吾吾说到:“那个,想跟你要样东西。”
林朝月疑惑更重了。贼头子眼珠子急转,一边比划一边又说到:“我也不知叫什么,棉制的,长条型!这么大,额……月事用品,要新的!”
噌的一下,林朝月脸红如潮,羞愤不已。
莫峥这边,却以为林朝月没听懂,进一步解释:“月事,就是你不舒服那几日......”
“呀!”林朝月轻叫一声,打断莫峥的话,而后一下躲回了窝棚里。
莫峥忙着救人,下意识的忘了时代差异,此刻看林朝月反应,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太急切,刚想解释,却见一只芊芊细手,拎着一白灰物伸出窝棚。
莫峥接过,一入手便知找对了,就是棉布,一捏极软,多层还夹有棉絮。
林朝月收手如闪电,细若蚊声说了一句:“新的!”
莫峥转头往回跑了,末了没忘说句:“谢谢。”
跑着跑着,莫峥想起,这年月可没消毒一说,急忙放慢脚步,直接匕首挑开棉布,将里面的棉絮弃之不用。
回到庭院,莫峥一把便将棉布扔进陶罐热水中,手指捻着不停翻滚。
捞出拧过,又拿火把烘干,烘干的过程稍长,莫峥这才注意到周遭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金贼已遮蔽李家村,今后日子艰难,现在做好准备才是正经。散了,别围着!”
众人稀稀拉拉散去,莫峥注意到,李老爷子也在围观人群,想起陶罐有李老爷子的念想,便说到:“老爷子,事从权急,陶罐的事,对不住!”
“瞎说!”李老爷子一跺拐杖:“什么坛罐,比得一条性命!”
莫峥笑了笑,见棉布干了,起身想去给牙子包扎,陈立站了过来:“都头,我来吧,包起来对么!”
“不,盖上便是,主要是隔绝,算了,还是我来!”说着莫峥便开始动手。
一边说,还一边解释:“他刀伤不深,但流血过多,烫伤口,即防止感染,也是止血,烫口的话,其实不包最好,但咱们没药,如果烫口二次感染更麻烦,只能用干棉布隔绝内外,不能太紧,棉布和愈合伤口粘黏也很麻烦.......”
说着,莫峥已经棉布中空拱高绑在牙子伤口处。弄完,莫峥搓搓手,刚才翻烫棉布,他的手被水汽蒸得通红。
此时,村民已散去,但周遭第三都,第五都的士卒,却是仍有很多。
都头张海看牙子呼吸匀称很多,已是惊讶得不行,此刻立马上前抱拳:“莫都使,谢过了。若是牙子能活,我让他来给你磕头。”
莫峥摆摆手:“都是抗金的好苗子,不说两家话。”
张海心里,其实一码归一码,他是有自己主意的人,不然不会被委派出来。
但此刻,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什么不和谐的话。
他不说,莫峥却说了:“张兄弟,牙子带回的消息很重要。七防关你们是回不去了,要去要留,可得早做决断!”
说到战事,张海也无奈:“这能到哪里去?”
“西和城?”莫峥问。
莫峥和张海愁眉不展,营地林家窝棚里,林家大女也在和体己丫鬟秘聊。
当她害羞不已的说着莫峥讨要私密物时,丫鬟十分疑惑,问到:“为何偏要此物?为何不要衣物?小娘不是有些贴身棉衣?”
林朝月更呆了:“兴许,他觉得好裁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