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与邢用擦肩而过,只拱手算是招呼,而后大手一挥,带着第二都转去了葫芦口左侧大山。
莫峥立身看着第二都转进,喘匀了气,这才转头看向邢用:“情况如何?”
邢用刚听到第六都三字时,已是心中窃喜,却知军情重要,先行禀报:“都使,斥候营的兄弟早晨回报,金军哨骑来过两次吊桥,人数皆不多,京观还在,他们没埋也没烧。”
莫峥听完,这才赞许到:“做得好,桥头立战,勇气可嘉,勇而不傲,更是难得。即刻起,正式任命你为团练军第六都都头,好生战斗!”
邢用面色一红,却没有说谦虚话,只抱拳应到:“谢都使!邢用,定不负都使。”
莫峥伸手扶着邢用臂膀,补充到:“给你透个底,团练军都头,军司会在仇池山上圈地三十亩,作为职田,副都头二十亩,军卒十亩。”
职田之事,几个都头之间已有些传言,邢用只是没想到,会和自己的任命一起来,心中一时泛起许多疑惑,第一个便是军司:“都使,军司是个什么规制?”
莫峥一拍脑袋:“忘了说,一百八十人一都,人太多,朝廷制度,一个都头指挥五个队,才是合理的,新人锻炼一下,早晚要再拆分!”
“按目前的团练军总数,拆分后,会超过十都,所以,提前设立军司统管,以便今后拆分,第六都,暂时称仇池军司第一军第六都!将来可能是仇池军司第二军第一都。还有,所有职田,归军司职田部统管,不分配到家中,雇民耕种,产出除了雇农和种子的开销外,皆归个人,不上税!”
说完,莫峥却没等邢用消化,而是说到:“具体方略,有时间再慢慢了解!先跟我说说,你对昨日贼军哨骑的观感?”
邢用都快好奇死,但此刻不得不按下心思:“那落水哨骑,勇是勇,也挺没脑子,剩下几人,见同伴落水,也压根没想过营救!怎么说呢,嚣张是真嚣张,但如果同李将军的中军比,却也没有那种精诚团结之感!”
莫峥点头:“这就对了,将是什么性格,兵就是什么性格!”
邢用不解,问到:“都使此言,说的是谁?”
莫峥看向遥远的河对岸:“不记得么,西高山上砍死的那金将,叫蒙葛,他的顶头上司是唐扩按答海,此人攻七防关,根本不计较汉军步卒,却因蒙葛吃亏就上头,要冲七防关关城,给人的感觉,是个只重勇武,只尊强者之人,风格很独特!”
邢用恍然,说到:“所以都使觉得,咱们空出吊桥,立下京观,对方一定会冲过来拼命!”
莫峥收回目光,看着黄志青的第三都,已往葫芦口右面山坡拐弯,这才接着说:“都是猜测,但军阵之事,本就是大胆猜想,小心求证!堵住吊桥,杀伤三五十,挫伤对方士气,他真就可能掉头跑!空着吊桥,即是一种羞辱激将,也是一种试探!”
说着,莫峥哈一口气在手里暖和,总结到:“再加上京观,如果他还是不来,就只能说明我们猜错了。”
邢用点头表示明白,问到:“若是错了怎么办?”
莫峥无奈到:“那就只有组织老兵过河了,试试硬咬他的尾巴,这也不是完全没胜算,这大冬天,在这秦岭大山,想养活他一千多骑军,不是那么容易,他必定四处出兵搜刮粮草,只要够小心,拖住他,还是可能的!”
看邢用越想越皱眉,这样对敌不利,对新兵过多,老兵太少的团练军,更不利。
莫峥却狡黠一笑:“这是料敌从宽,最坏的可能!一切皆无定数,先安置好部队,今夜到中军开会,具体方略,到时候再讲!”
邢用看莫峥神色,便知定是现在不方便讲,又见第四都已到,赶忙告退,要去收拢士卒换防!
莫峥拉住他,一指第四都队伍后面,明显脱节的一队人:“那边的五十兵卒,是各都抽掉出来的,补进第六都,对了,第六都副都头,我和几个都头合意,由常顺意担任,你可一并转达军司职田之事,他是第一个新卒升都头的,你要多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