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艳龙在这边犯起了愁,心里想着:在这地方,自己谁也不认识,面对这些地痞流氓,真是两眼一抹黑,啥也干不了。
想来想去,没别的办法,只能找自己的好哥们儿加代。
电话拨通后,马艳龙说:“大哥,这两天我就过去。”
加代问道:“咋回事?是不是有啥变故?”
马艳龙气呼呼地说:“啥变故?我还没找他呢,他倒好,派他的兄弟上我矿上去了,把我的办公室啥的都给砸了。就我屋里那点玉器,咋也得值个大几十万,肯定是值了。”
加代一听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他本来想着,自己在北京也是有头有脸的,打个电话过去,报上名号,对方怎么也得给几分面子,把这事儿给平了。可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儿,还把矿场给砸了,这让他觉得自己这脸可丢大了。
加代咬着牙说:“行,艳龙,我知道了。这么的,我现在就带兄弟过去,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狂,我要不把他屎打出来,算他拉得干净。”
马三在旁边听了个真切,往前凑了凑说:“大哥,大哥,咋回事儿?那咱为啥还自己跑一趟啊?那不就是吉林省的事儿吗?吉林离长春就那么点儿距离,不行给小贤打个电话呗,这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吗?”
加代听了这话,心里头犯起了嘀咕。
为啥呢?之前在金建磊那事儿上,因为焦元南,加代和贤哥闹得挺不愉快。
在青岛那件事儿的时候,贤哥就跟加代说:“你别再打电话了,也别再给他求情了,能听明白不?咱俩玩的路不一样,你手里拿的是钱,我手里拿的是刀,咱俩走的不是一条道,不是一路人。”
所以加代现在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找小贤帮忙。
这话说完以后,加代心里头就不得劲儿,老膈应了。
以前跟小贤那关系,那是杠杠的好,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可现在呢,多多少少有点隔阂了,兄弟们能明白不?
加代瞅了一眼马三,说:“咋啥事儿都得求别人呢?咱自个儿没哥们儿、没朋友、没兄弟咋的?”
完了加代就把电话打给金锁了:“喂,金锁,你不总吵吵着要跟我上东北溜达溜达吗?现在正好有个事儿,你跟我去一趟吉林市东南区那儿。那旮旯风景啥的也不错,咱就当溜达了。”
金锁在电话那头说:“行啊,代哥,反正跟着你走,上哪去都行。”
加代接着说:“金锁,我跟你说,可不单是溜达。当地有个土流氓子把艳龙给揍了,就是西直门那家有矿的艳龙,你知道吧?”
“知道啊,不就是开矿那个嘛。”
“对喽,就在龙潭那疙瘩,那人牛逼哄哄的。你麻溜儿地把你那帮兄弟拢拢。”
“行,大哥,家伙事儿啥的都带上呗?”
“那必须得带啊!”
“那妥了,大哥,我知道了。”金总挂了电话。
加代心里门儿清,邓金锁这一伙人吧,多了没有,也就三四十号。
他也知道东北那帮流氓子手黑得很,而且一招呼人,那就是百八十号,哪怕是个小喽啰小流氓,咋也得有个三五十号人。
自己带这三四十号人过去,指定容易吃亏。虽说对方是村子里的村匪恶霸,可真要在村子里闹起来,万一整出啥乱子可咋整?
加代心眼儿也不少,寻思来寻思去,觉得还是多找点人保险。
这么着,加代又把电话打给哈僧了:“喂,哈僧,你这么的,把你手底下那些敢打敢干的兄弟给我划拉划拉,跟我到东北去办点事儿。”
哈僧在电话里问:“上东北?你找小贤那兄弟帮忙啊?他在吉林指定好使。”
加代有点不耐烦地说:“这是咱四九城的事儿,艳龙让人给揍了,找小贤干啥玩意儿?咋的,你不乐意去?”
哈僧赶忙说:“没有没有,小代,我寻思你俩是好哥们儿。行,当我没说。我整四五十号人,够不够用?”
“够了够了,家伙事儿都备齐了吧?”
“备齐了。”
“那行,好嘞。”哈僧也挂了电话。
加代有邓金锁(也就是小八戒),再加上哈僧,里外里凑吧凑吧也能有个八九十号人,带着家伙事儿,开着车就奔吉林省吉林市去了。
这一路上也没啥可说的,顺顺当当就到地儿了。
等到车开到吉林的龙潭区,在龙潭区医院那儿,就瞅见马艳龙了。
这马艳龙从车上下来,那家伙,嘴唇子肿得跟叼着两根大粗香肠似的,鼻子肿得比成龙的鼻子还大,两只眼睛肿得跟两个大深槽似的,就中间露着那么一条小缝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让人给踢了揍了,指定是被刘广才那帮人给祸祸成这样的。
马艳龙眯缝着眼睛,扯着嗓子喊:“代哥…!!
我操,咋成这熊样了啊?”
“啥都别说了…。”
这时候哈僧和金锁都过来了,哈僧还故意捻着他那小八字胡,嘴里嘟囔着:“哎呦我操,这东北流氓的拳头可够硬的哈,把你揍得这德行,他们是不是不摔跤,就爱用电炮(拳头)招呼人啊?”
咱说在北京和天津这旮旯的流氓社会圈子里,大伙都清楚,天津那帮爷们儿愿意玩摔跤,玩五马超,各个都有两下子,就好这口儿,玩得那叫一个在行。
而东北这边呢,打起架来就是电炮飞脚,没啥别的特别招式,就这风格。
马艳龙瞅着哈僧逗他,就说:“僧爷,你可别逗我了,我现在浑身都疼,这他妈遭老罪啦。”
加代摆摆手说:“行了,行了行了,别逗他了。对方到底啥情况,你仔细跟咱说说。”
这边金锁可牛逼坏了,觉得自己从四九城来,长春是吉林省的省会,他都没瞧在眼里,更别说吉林市了,在他看来,和四九城比起来,那得差一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