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甫沉默了两息,再次开口时,言语中已经满是激动。
“这法子好啊!到时我哭上一哭,陛下定然不会太过为难我们王家。”
“到时候我再主动送些钱财给陛下,这事应该就能过去了。”
说到此处,王同甫忽然闭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不是一直把王冉视作亲子?”
“这时候怎么舍得了。”
主母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对他关怀备至,如今王家有难,他也是王家的一份子。”
“自然应该为王家分忧,他年纪虽小,但什么没有享受过。”
“如今用命来偿还,也不为过。何况夫君你还是他生父。”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还给您,也算是他全了这段父子情谊了。”
王冉只觉得手脚冰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他父亲放肆的笑声响起,才把他惊醒。
他听到王同甫要出门找同僚商讨,赶紧躲到了一边。
等到王同甫走了,就想进去和主母对峙。
谁知他的几个兄弟也在屋内。
“难怪母亲一直对他照拂有佳,原来是有这等作用。”
“我们还以为母亲您真的偏爱他呢。”
王家主母冷笑:“他也配,不过是想要将他养废,让他威胁不到你们罢了。”
“就算没有这一遭,他也只会是个惹事生非让人厌恶的废物。”
“等你们得了势,他这种废物,岂不是任由你们搓揉,是圆是扁不都是你们说的算。”
“到时候你娘我啊,就算走了,也能安心。”
屋内传来几人的笑声,紧接着就是母慈子孝的寒暄。
王冉不可置信的连退数步。
那些话语就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头,就连他想要质问的想法,在此刻都成了笑话。
不对,应该说他从始至终就是个笑话。
他不服!他绝不能死在这里。
他得活下去,他要报仇,把这些人全都踩在脚底下。
他们不是在乎家族么?
他一定要把这些世家掀翻。
什么嫡子庶子,大家都是人,凭什么生来就有区别。
王冉装作镇定的模样,转身离去。
径直翻墙进了他爹的院子,一同搜刮,把银票玉石全都打包带走。
翻墙逃出的他,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忽然听到街边人们口中的流言:“当今陛下真是圣明,布下天罗地网就将那些贼子全部捉拿。”
他脑中不禁想起了夫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爹一直想跟皇帝斗,若是他将他爹今日的计划全盘托出。
皇帝是不是能够保下他。
打定主意后,他飞快的向着书院跑去。
他一边跑着一边思索。
他如今想见皇帝,只能从学院里的那些夫子下手。
他记得孟子都、孟老、活阎王都跟陛下亲近。
他应该选谁,一下就成了难题。
孟老和孟子都瞧着太过正派,只怕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说不准还会让父亲将他接回家,到时就是死路一条。
到时那活阎王,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一脸的阴险狡诈,眼里都是算计。
但是这种人一般不是爱财就是好色。
他有钱,兴许可以赌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