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娘娘是夜视仪转世吧】
【祁少爷快摔散架了,她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等等姐!就在你右边啊啊啊啊啊!!】
【坏了,忘了武娘娘看得清,不等于她看得见】
【实在不行,少爷叫唤两声】
【他不仅不叫唤,呼吸都快停了】
祁瑾本来还在伸着手确定树的方位,眼盲模式下祁瑾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黑不隆咚的一片。
他身上是个什么状态他自己也不清楚。现在的祁瑾已经摔麻木,只能说服自己身上的脏东西都被自己摔没磨蹭掉了。
“咔,咔。”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黑夜里带来无尽的威胁感。
祁瑾整个人僵在树后,耳朵对着声音来处,屏息静听到底是什么动静。
没有灯光和寻人的喊声,沉默地闯进祁瑾所在的区域。
“动物?”祁瑾拿起脚边的木棍警戒起来。
而另一边的武星黎手里也拿着木棍在左戳右点,这边的枯叶落的多,她拿木棍用来哨探叶子地下的暗坑。
【你俩但凡开个口呐?】
【少爷有病没病,有病没病?没病走两步!】
【感谢武娘娘和祁少爷演绎的完美错过】
【他俩甚至不像偶像剧,像刑侦剧】
【好像那个逃犯】
“谁?”祁瑾总算分辨出来是人的脚步声,握紧棍子试探道。
“……祁瑾,”对面是个冷淡的女声:“你躲树后面做什么?”
祁瑾摸索着露出半边身体:“武小姐,你也来找洗浴间?”
“我来找你,”武星黎沉默地看着他充满试探意味的伸脚,终于弄明白了情况:“你夜盲?”
“……”祁瑾的眼神有些飘忽。
他不说话,武星黎也懒得等,只说回去了。
祁瑾扭头望了一眼他还没摸索过的方向,武星黎敏锐地捕捉了他的意思:“你还想找?”
别太离谱——
【祁瑾摔傻了】
【哥们你瞎成这样还找??】
“……没有。”
祁瑾摸索着往武星黎的方向走,临到跟前被一块嵌在地里的石头狠狠一绊,手中只有根木棍能支撑,半边身子跪倒在地,右手肘抵在地上。武星黎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给自己行大礼。
这个人应该是完全瞎了。
扶人是不可能扶的,武星黎用手里的木棍敲他的肩,把棍子搁在他脖子边:“你牵着这个走,我带路。”
木棍搭在他肩膀的一刻,祁瑾的脑海里几乎立刻闪过女王高高在上给骑士授勋的场景。
祁瑾莫名感觉自己矮了她一头。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武星黎的潜台词很好懂。
经历了手电事件,祁瑾估摸着他再不回答,这人转身就走都不带一丝犹豫的。
事到如今,为了安全离开这,祁瑾也没什么选择了。
两人一前一后隔了半米的距离,各自握着木棍的两头。寻常恋综应该出现的牵手靠肩捏衣角,完全没有出现。
别人牵红线,他俩牵木头,还会因为步调不一致,导致祁瑾的肚子被突刺。
“······”
感觉到同一个部位不断袭击的祁瑾不得不咬着牙开始适应武星黎的脚步。
在安全走出50米没被绊倒没被偷袭后,祁瑾总算从容了许多。眉头松开,下脚也重回了正常状态的利索。
武星黎终于把他带回了熟悉的道路上,并在路上再次找到了她和千金抛弃的东西。
“你等等,”木棍的那头被甩开:“我看下东西。”
祁瑾迷茫的平视着前方,浑然不知给他带路的人早蹲在一边拆盲盒去了。他的手改握紧木棍中段,不让两端落在地上。
耳边传来刀片划破快递盒的声音,刺啦的声音有些唬人:“……你在做什么?”
武星黎正在拿刀子拆盒子。节目组把有些东西包成了大大小小的快递和锦囊,武星黎没心情手拆,把自己的防狼手电从中拆开,一把尖刀出现在观众的视野里。以削金断玉的气势切开盒子,武星黎一边清点一边回复暂时性失明的某位待定苦力:“拆物资。”
【???这纯纯凶器】
【可恶我被种草了】
【不懂就问,这东西能上地铁吗】
【怎一个狠字了得】
“你带刀?”
为什么会有人参加节目随身配刀??
“手电里附带的。”武星黎蹲在地上数:“巧克力,纸,伞……打火机?”
武星黎大拇指一摁,一簇火光出现在她指尖。祁瑾如蒙大赦,赶紧凑过去。
“……”
有了视力终于活过来的祁瑾,下意识先开始打量自己。
鞋上贴了一层厚厚的黄尘和泥土,白裤子在刮蹭中拉出好几条破痕,有的地方摸上去黏糊糊的,不知沾染了什么。
“……”打火机的火照亮不了太大的范围,但这冰山一角对祁瑾冲击力已经够大了。
所以等火光再次消失时,祁瑾的心态已经从麻痹自己身上干净,到止不住地疯狂脑补自己到底沾了多少脏东西在身上。
“你先走。”祁瑾再次道。
“哈?”武星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还要回去?”
【武娘娘:你是不是有病】
【这洗浴间今天是非找不可吗?】
【我突然和泥潭的祁少爷和解了……】
【第一次觉得洁癖要命】
“我……”
“这样,”武星黎好不容易把人领到这里,如果放他回去等于她这一路的时间全都做了无用功,所以她面不改色的提了一个建议:“我有个办法。”
“我们找到了水,可以用来洗澡。你回去把帐篷搭好,随你操作。”
“你不会一定要洗热水澡吧?”
话说到这一步,祁瑾再坚持下去就显得无理取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