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的众人:“......”
搞了半天,这姑娘是精神分裂?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她的父母。
谷亭亭的父母皱着眉似乎比他们还不能理解。
“不对,我这是在哪里?”谷亭亭有些僵硬地说:“我爸爸妈妈不让我见你的。”
她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
祁瑾揉揉额头:“......你还记得你刚才干了什么吗?”
不管怎么样,好歹现在是正常的。
祁瑾有种从沼泽里迈出半只脚的感觉,虽然落在平地上的那只脚沾满了肮脏黏腻的淤泥,平地也不够整洁干净,但死里逃生总是值得庆祝的。
“刚刚......”谷亭亭想了想,捂着嘴突然从床上跳下,连连对导演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去捣乱!我吓到你们了吧?”
“对不起——”她的两条腿站的笔直,腰极度曲折着,头几乎要挨到自己的大腿。
艾导:“......亭亭啊,你这个症状,医院没诊断出来?”
他记得资料上显示谷亭亭是偏执和妄想两种病症,没说她还有精神分裂这回事。
难不成国外的医生治人治一半,强行把病转换成了精神分裂,保一个安全正常的人格?
谷亭亭抬起头,愧疚地对祁瑾又鞠了一躬:“对不起,祁哥。又吓到你了吧?”
“我......我也不想把事情变成这样。”谷亭亭冲他勉强一笑。
“不会有下一次了。”
“亭亭啊,你现在这个状态,和我们谈话完全没问题是吗?”艾导再次确认。
人格分裂者转变之快,正常人是不太能适应的。
尤其是第一次遇见。
“是,现在我可以正常谈话,就算想骂我也没关系。”谷亭亭缩着肩膀说:“对不起。”
此话一出,祁瑾有种柳暗花明,黑云乍破的恍惚感。
这句话来得突然,来得和谷亭亭那把刀一样让他毫无准备。
祁瑾上一刻都准备鱼死网破了,现在谷亭亭昏睡一觉起来又是截然不同的说法。
祁瑾感觉心上的肉瘤一下脱落,坠落到胃府,还差一点就能让他彻底摆脱这颗巨石:
“你怎么保证你的第二个人格不会来找我?”
“我不希望我的人生因为你受限。”
这句话,对下车前的谷亭亭是不能说的。
面对正常的谷亭亭,祁瑾说话总算能舒服点。
“......”谷亭亭看了他两秒,对他说:“祁哥,我没法对你保证。”
“艾导,国内的观众还能看到我是吗?”
谷亭亭看向如今仅剩的摄像头。
“可以。”艾导点头。
“我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
“相信大家也看清楚了我的状态,事实上我没有得过抑郁,祁哥也没有和我谈过恋爱。”谷亭亭在那样一场恐怖演出后,用颤抖的声音对镜头说:
“聊天记录是我自己做的,我是祁哥的大粉,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包括祁哥的行程和工作。所以......我自己想出了一切,伪造了全部,最后才越陷越深。”
镜头旁边的祁瑾却忍不住皱眉。
“如果,未来哪一天我再次找到祁哥,胁迫他,要挟他。”
“哪怕我在身上划了数千万道,都和你没有法律、道德关系。”
“哥,你可以任我去死。”
谷亭亭浑身都在发抖。
她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其实她已经清醒了一段日子,也慢慢弄清楚了那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很厉害,带着狂躁的她慢慢捋清楚了一切。
可是,当她一点点去翻看祁瑾因为她遭受的网络暴力时,一人一口唾沫星子的审判让谷亭亭感到彻骨的害怕。
即便这刀锋不指向她,她也依旧为这把刀本身的锐利和疯狂而惴惴不安。
她不敢公开这一切。
懦弱的害怕着这千刀万剐,万人唾骂的酷刑。
她背着父母一点一点查看她离国后祁瑾的生活,发现她的影响似乎在淡去,那些有关他的消息下,她的影子越来越少,有时是夸他,有时是骂他。
她还因为他,去再次认识了一个女星。
谷亭亭想:让一切过去吧,她不再回来打扰他了。既然所有人都已经到了遗忘的边缘,那么她顺着这波退下的浪潮离开他的世界,也算成全自己的懦弱。
后来,她发现不是。
又有人开始提及她。
祁瑾再次不得不面对她的存在。
她默默关注着一切。
直到,她听到那句认真无比的玩笑话:
“我不喜欢谷亭亭。”
他憎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