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冒着沾染因果的风险提前告知纣王，何况还不止一人？

任霄见太乙迟迟不肯回话，他也不想为难对方，平白浪费时间：“孤早已知晓，凤鸣西岐，天命周兴商灭，一切都是因为孤的昏庸无道，西岐出师有名，是正义之师。”

看着太乙脸色越来越难看，任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甚至能覆盖整座陈塘关。

“孤知错就改，亲贤远佞，选贤任能，孤只求立志留名青史，当百姓口耳相传的明君。”

“不才，七载时间，孤减轻赋税，宽赦天下劳役，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天下八百诸侯不再纷乱。”

“如此以来，天数已改，天道无私，福善祸淫，殷商不该颠覆，西伯侯更不该造反。”

一字一句，重重砸在太乙的心头。

他不善口舌之争，拳头在此时又不大管用，只能梗着脖子道：“可笑！天数不可改，岂能因纣王你一人而改换天命，依贫道之言，纣王你所做的都是无用功罢了。”

讲到这里，太乙话音一顿，让纣王洗干净脖子等着被宰，这后半句话没敢说出。

“自然，有着邪教千百人与孤作对，孤想改这天命，还没那么容易。”

“纣王，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懂的人一听就懂，不懂的人自然不懂。”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都已经明了，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就不必来玩什么聊斋。

任霄搂紧石矶，震声道：“若是真人要计较这个邪教的名号为何名？孤为殷商人皇，随时可钦点此教为天下第一邪教。”

太乙的瞳孔瞬间缩成一点，任霄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虽说阐教不靠凡人信仰，但是要是被套上邪教的名号，这辈子基本就是很难洗白了。

尤其是在如今尚且算是盛国的殷商，甚至是周围的诸侯国，纣王是真的有那个能力可以把阐教打成人人喊打的邪教。

太乙肚中无名火腾腾燃烧，脸上的讥笑带着几分怒意：“昏君好色，石矶妖女色诱昏其志，残害众生民不聊生，成汤天下颠覆是合天数，纣王不必将过错推脱至旁人身上。”

这厚颜无耻的话，直接把任霄给气笑了。

本以为自己就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真人的意思是，你们滥杀无辜，你的徒儿杀了石矶道友的童子，你还想出手灭人满门，这就是天命。”

任霄声音渐渐变冷，特意用法力放大自己的声音，让满城的人都听得见。

“而孤看不下尔等福德金仙肆意屠杀修为低微者，出手助石矶道友脱困，顺便借个胸膛给法力尽失的道友依靠，这就是孤在残害众生，害得成汤颠覆？这就是孤自取灭亡的天命？”

任霄摇摇头，讥讽道：“阐教，十二福德金仙妄称有德，还不如孤。”

拿自己与纣王作对比，何等大辱，太乙真人听不得这些，可奈何又无法反驳。

他虽然嚣张，但是不是无脑，岂敢在修为高深的纣王面前强词夺理。

等会死的就不是石矶，而是他这个金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