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运粮队的一行人在禁卫军的带领下,很快就把粮草送到了王都东边的库房中,按照捷斯亚军方的条例,运输任务结束后可以在目的地休整几天,而北山当然顺势提出了这个合理的要求。
负责库房的禁卫军再次查看调令无误后,把库房后的院落划给了北山,这样的安排让北山十分高兴,他本来还担心会让他们去禁卫军大营休息,那样就无法不被人注意了。
说起来,负责库房的禁卫军在曾经还和北山见过几次,当第一眼看见对方时,北山的心脏一阵阵的跳动,生怕被认出来。事实证明并不是每个人的记忆都很好,这位库房管理早就忘了眼前的人是谁。
这也得益于北山在担任侍卫长的时候,几乎都是在王宫里,很少会因为自己的职责而去巡视王都,反倒是能偷懒则偷懒。所以,除了林克的几个近臣,和禁卫军将军,其他人对于北山也只是听闻多于见面。
更何况北山离开王都已过三年,在格威特兰城主的位子上坐了那么久,相貌气质也不同以往,任谁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位男子是三年前在王都里出名的惫懒角色。
北山此时想起在他提出自己率领骑兵潜入王都时,瑟赛几人都担心他到林科兰尔后,会被禁卫军的将兵们认出来,那样不仅计划功亏一篑,连带北山自己也会有性命危险。
不过当时的两个老人却毫不担心,他们也早就想到了时间已久,林科兰尔中记得北山样貌的人本就不多,而且泰勒离开必然带着多数高层军官一同前往,留守的也不可能去守大门或是库房,北山不可能有任何危险。
安顿好随行的士兵,北山打算单独带着路棋离开住所的院落,他想看看王都这几年间的变化,同时也打听一下此时的情况。特别是北山想知道,林克的王后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包括留守的大臣是谁,也好为之后的战斗做准备。
出门之前,北山再三嘱咐属下都别妄动,不要随意外出,他担心这群盗贼出身的家伙如果离开住所,容易惹起麻烦。
本来在离开圣山准备疾驰拦截之前,北山想用瑟赛属下的步兵大队,那些人都是原本王国中的精锐,对王国和林科兰尔的情况更加熟悉。
不过这个想法被瓦伦西尔否定了,老将军很清楚的指出,这些士兵都是从王国的军队中挑出的,那禁卫军里也就有不少的熟人,很容易被发现身份。
这个否定,让此时的北山想起,他出门后又转身回去强调了句:“如果有人询问,你们只回答番号就好,其余的问题都用你们是新兵不熟悉情况搪塞。”说完这句,北山才完全放心的离开。
走出库房,北山立刻把准备好的头盔戴上,这里是王都,万一大街上碰见认识的贵族的话,难保对方不会认出他。而后,带着没有被认出忧虑的路棋,北山朝着王都北区走去。
在林科兰尔的规划中,王宫和贵族住宅都位于南区,那里出没的都是贵族,最不济的也顶着终身骑士的封号。而王都的西区,是商人们逗留的中心,这些人或多或少也和贵族有所交集。至于东边,是王都禁卫军的大营和王国各部的驻地,以及其余各国的领馆也在那里。
所以,北山才前往平民居住的北区,那里不仅面积是四大区中最大的,三教九流也多,打听消息很是方便,更重要的是其他三个区域都不算安全。
一路上,路棋不停的东张西望,不时发出惊叹声,这个少年虽然去过格威特兰那种贸易繁盛的城市,可林科兰尔作为王都,也有着其他地方不常见的景色。
北山也在一旁暗自观察,他看出泰勒的叛乱并没有对这里产生任何影响,所有的一切和三年前并无两样。但是北山也同时发现,与曾经的情形还是有些不同,那就是一路上并没看见过多少青壮男子,映入眼帘的多数都是老人和妇女孩童。
北山心里瞬间明白,这都是因为泰勒突然宣战导致,战争的准备中,一个士兵往往需要两个民夫在后方付出,想来林科兰尔的男人们都已经被征调走了。他突然有些感到无奈,此时应该不止林科兰尔,捷斯亚的整个北部地区怕是都像这里。
深入北区后,北山带着路棋找了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饭店,少年奇怪不是要打听消息,怎么进了饭店,北山对此解释道:“这时候也该吃饭了,你难道不饿吗?而且你不知道,打听消息这里是最佳地点。”
少年并不清楚,类似于这种平民居住的地方,本就很少有贵族或军官前来,他们如果要请客吃饭,都是去南区的高档酒楼,北山选择这里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站在店门口的小厮看见穿着锁子甲的北山走来,连忙满脸堆笑,要带路去二楼清净的包间,但北山摆摆手,示意就在一楼大堂就好。
此时正好是饭店,大堂中坐满了人,一眼看去根本没有空位。小厮左瞧右看后正犯难,突然看见有个桌子上只有一个老人独自喝酒,连忙带着北山走过去。
“快起身让让,没看见大人要坐这里吗?去旁边桌子挤挤去!”小厮大声呵斥。
“不用了!”没想到拒绝的是北山,他对老人笑了笑,客气的问:“这位老哥,不介意的话,我们两个和你拼个桌子怎么样?”
王都的平民对军中的人士向来比较尊敬,更何况能穿着锁子甲也至少是个中级军官,老人因此客气的答应下来。小厮利索的把桌子腾出一半,恭恭敬敬的请北山坐下,热情的询问需要些什么。
北山从怀中掏出几枚金币,让小厮只管挑好的上就是,也算让路棋大饱口福一次,接过金币的小厮欢天喜地的跑去后厨叫菜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小厮端着七八样精致的菜色摆在桌上,北山又让他取了两壶林科兰尔出名的烧酒。这种酒平常也就有钱人家才喝得起,小小的两壶就花去一枚金币,寻常百姓从来只有眼馋的份儿,主要也是舍不得花钱,要知道十个金币就够平常人家一年的用度。没想到的是,北山接过酒壶,拿过一个给了坐在一旁的老人。
“哎哟,大人,这可不行,太贵了。”老人连忙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