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料错的话,校领导等一众人员都会来送他。
戏台够大,观众众多,一切就绪,就等好戏开锣。
十一点五十,礼堂门口开始出现喧闹声。
我知道,是校领导们要送容熠川出来了。
我给远处使了个眼色,下一秒,四五个穿着朴素的乡下人就从学校大门外冲了进来。
今天的安保几乎都派去礼堂了,校门口此时只有一个保安,根本拦不住这群凶神恶煞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长得五大三粗,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了过来,手里举着一根铁棍,对我抬手就打。
我连忙抬手去挡,剧痛顷刻间袭来,我的手臂顿时一片青紫。
然而铁棍并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往我身上招呼。
他用的铁棍不是圆柱状的,而是四棱柱,有尖锐的棱角,打在身上并不是钝痛,而是尖锐的刺痛,我疼的意识都有些恍惚了。
但刚刚的确是我交代他这么做的。
用尽全力,伤多重都是我的事,我不用他赔,钱也照给。
“……反了你了!老子的话都敢不听?!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
男人一边说,铁棍直接冲着我的后脑砸了下来。
我只感觉脑子嗡地一声,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男人还要再打,另一个妇人扑到我身前,替我挨了这一棍,哭着说:“你把她打死了,拿什么去给梁家?!”
男人一愣,用铁棍指着她:“就是你把她惯的!这个年纪不回去结婚生小孩,非要读什么大学!女人读书有什么用!能当大官吗?能赚钱给老子花吗!你给老子让开!”
女人梗着脖子护着我:“你要打死她,不如连我一起打死吧!”
“好,好,好,你以为我不敢是吧?今天老子就把你们两个一起打死!反正她不回去跟梁家儿子结婚,老子也活不成了,正好打死你们母女俩,到了阴间继续伺候老子!”
铁棍一下一下的落下,有一些打在了女人身上,有一些落在我身上。
我的头,我的背,我的腿,全都痛到麻木。
单薄的白色T恤衫上,很快就被鲜血染红。
保安的呵斥声,乡里人的咒骂声,围观人群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我分不清谁是谁。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的喧闹声都消失了。
血从我的额头流下来,我看什么都带着一片红色的晕染。
容熠川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用纸巾小心地帮我擦着脸上的血。
纸巾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我惊恐的瑟缩了一下,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了一小团,警惕又委屈地看着他,泪水绝决堤而出。
我这张新脸,长得并不艳丽,也不清冷,明明是甜美的五官,却透着一股倔强。
尤其是流泪的时候。
害怕,无助,委屈,无害,美人三分泪,任谁看了都心疼。
就连见惯了美人的周姐都说,我要是真哭起来,吕布都得跟董卓反目,周幽王得把全国的烽火台全都一把火烧了。
意料之中的,容熠川眼中也露出一丝同情的神色。
他温柔说道:“别怕,那些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