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畋和他的结义兄弟慧空和尚,在下面肯定有的聊。
王青彦目瞪口呆,竖起一根大拇指:“杨公子神机妙算,改天给我那不争气的闺女算算姻缘?”
杨培风呵呵一笑:“再说。”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上次在城主府,我被逼无奈啊。这里,在下先给公子赔个不是!”
王青彦一记深揖到底,三两句便将杨培风的后话堵住。
“以公子和陆氏的渊源,卖上几成高价不成问题。你我三七分利?”
杨培风义正词严地拒绝道:“你昏了头了!你我邻居二十年,不知陆畋是我祖父?他老人家撒手人寰,我心如刀绞。如今高价卖这些阴晦之物,如何心安?”
王青彦愣了愣,弱声道:“四六?”
杨培风话锋一转:“两倍价格,我六,你四。”
“妥了!”王青彦猛一跺脚,笑得前仰后合,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杨培风却笑不出来,好几天都没心情吃饭的那种忧虑。
他一边提防窦牝背后势力派杀手,一边还得焦心张恒从天而降,从郜都带来不好的消息。
木奴丰没心思开起来。
只有偶尔听见鞭炮声,心里才略微舒坦些。
他在等沈掌柜养伤,事落定后,扭头就用酒垆坑陆探花一笔银子。然后找个鸟不拉屎的地儿,避避风头。
当然,在这之前,有另外的一笔收入,似乎也不错。
至于陆府是否买账?
难说。
但对方敢少他了一个铜板,那就任由陆畋在地下发臭发烂!
这点狠,他还是不缺的。
王青彦在木奴丰前支起小摊子,摆满各式下葬要用到的物件,忙的不亦乐乎。
但大街上的清冷模样,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王青彦汗颜,“咱是不是太刻意了?”
杨培风满不在乎,“俗话说沿街叫卖,你跟个门神杵在这里,谁来?你喊一喊,我反正不要脸的,陆老爷脸皮薄,他会来。”
王青彦缩了缩脖子,连声道:“再等等,等等。”
“我喊?”杨培风笃定,陆老爷不允许杨陆两家丢这个脸。小百两银子而已。
王青彦苦着脸,急忙按住对方道:“忍忍,忍忍。杨公子,大局为重啊。”
陆氏如日中天,不好惹!
两人干等到正午,也没守到半个铜钱。
杨培风叹了口气道:“你请个人去陆府走一趟,就说杨培风的孝心,不就得了?”
孝,孝心?
王青彦一想,对啊,他怎么早没想到?他一拍大腿:“这法子妥,等着!”
杨培风无奈摇头。
“大虞工部准备开渠入海,正在城外测量,人山人海的,小半个扶风的青壮年都在,你能卖出去才有鬼。”
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王青彦堆满笑容,拱手相迎,“探花大人,久违。”
陆健笑着点头。
杨培风琢磨出一丝不同寻常,“你每次都从那里冒出来?”
“踩你几个菜苗苗都甩黑脸?”陆健大惊,二十年的兄弟情谊啊!
杨培风淡淡道:“随你。”
反正不是他种的。
很少人知道,木奴丰是他母亲的嫁妆之一。
最早,木奴丰右边是个大土坑,母亲与姓马的一家人各占一半,对方蛮不讲理,什么酸的臭的都往下倒;老太爷接手木奴丰当天就买下土坑填平,种些小菜。
老马家蛮横跋扈,养的鸭子不但吃掉蔬菜,更要占地修石梯过路。
在一次争吵中,杨培风先是破口大骂,对方撸袖子,他便提了“韬光”上去。
一切都平息了。
但仅过了一个月,老太爷便无疾而终。
弥留之际,老人放心不下,拉着他的手,“我一走,往后欺负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一夜间,山雨皆来。
他拖病深居,老马家便堂而皇之地占据菜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