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欲退敌,忽地听见一声异响,下意识侧身躲闪,惊见一柄大刀凶狠砸落,“砰”的一声,劈得木地板稀巴烂,水花四溅。
是一名布衣武夫,抢在那些护卫之前,先行出手。
对方手腕一拧将刀锋对准他,再要递出杀招。
杨培风火冒三丈。
下手真狠!冲他小命儿来的。
自己恭敬说过“拜会”二字,更不曾擅自带人离去,毫无逾矩处,何以受此扑杀?
他一挥袖,便将布衣武夫连同断成数截的大刀打飞出去。
杨培风本欲装模作样地掸掸上衣,但刚一抬手,便想起自己穿得破烂实无高人风范,遂啼笑皆非道:“怎么,这就是覃氏的待客之道么?”
白净青年怒发冲冠道:“汝既知我桃源覃氏威名,竟还敢如此猖獗?”
杨培风怒气渐消,不厌其烦道:“让你家大人出来与我谈。我重申一次。我叫杨培风,大虞扶风人。”
“我管你——等等!”白净青年辱骂的话刚到嘴边,直接猛地顿住,偃旗息鼓了。
杨培风是谁他没听过,扶风更未耳闻。
但那“大虞”二字,份量就太大。
这人竟敢在两国交战期间孤身来此……
“好,那我就由你的意。”
白净青年召来一名仆人耳语一番,后者迅速离去。
很快,仆人去而复返,与其一同而至的,还有一位脸色阴郁的天心剑士。
杨培风无奈道:“也就是说,必须打一架才行么?”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自古以来的道理。
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白净青年底气十足道:“我娘说,你爱谁谁,要带人走,做梦!她还说,等过两年就把小丫头送我房里。你待怎样?”
杨培风揉捏眉心,强撑着耐心道:“那我就直接与你讲。”
“他二人皆为义士遗孤,于乱世中颠沛流离,年幼无依。在青枳驿站被你覃氏带走更非本愿。今其家人寻至,尔等仍扣人不放,虽以救命之名,却行贩卖人口、逼良为奴之实。”
“我今好言相商,竟无端遭受尔刁难,险遭毒手。既如此,休怪杨某刀剑无眼。天地共鉴。”
“天地共鉴……”白净青年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句,心里嫌弃的不行。这是哪来的傻子么?
“愣着作甚,打死他!”
他一声令下。
那名天心剑士正欲出手,眼前忽地天旋地转起来,直接倒砸在地、大口呕血。
杨培风反手一把紧扣住青年脖颈,喝道:“妄动则死!”
全场哗然。
天心剑士挣挫不起,怛然失色道:“这是什么招式,野猪冲撞?”
杨培风手指陡然发力,大笑道:“你们覃家人还真有种。”
都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竟还敢讨言语上的便宜。
白净青年听见自己脖子发出的“咔咔”声,心如擂鼓,强挤出几个字道:“有种的是他,大,大侠你别掐我!”
程箐急忙跑来求情,“杨公子,您能不能饶他一次?”
杨培风遂罢手,又道:“你虽嚣张跋扈了一些,罪不至死,但既向我下杀手,便是斩了你杨某亦在情理之中。念你年幼,且先饶你一命。”
“带我去见你家人。”
两个小娃他都要带走。不容讨价还价。
至于覃氏势大,他有没有这个底气?
杨培风还真有。
虞军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