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陈词不一定就死了。
倒不是怀疑太子爷没种,而是为自个儿的小命儿多做假设,错不了。
“先找个地方养养精神。”
杨培风伸了个懒腰,便慢悠悠地往有人的地方找。
这里大概已为梁国腹地,一马平川,城镇密集。
摸着夜色,他如愿找到一座小城,径直去到客栈落脚。
包袱里除了那个神秘傩面外,仍剩有几十两银子,一直没舍得用。
出门在外没刀没剑没酒,都还好说,要没钱,那是万万不行。
原本店伙计就要关门,谁知一只黝黑手掌忽然探入,“啪”的一声便扣住大门,再推不动分毫。
“你是……”
来者姿容脱俗却又衣着破烂,既不像客人,又不似乞丐,真个叫他犯难。
直到两块小银锭的出现,店伙计睡意全无。
“大侠,您请!”
杨培风摆了摆手,这就拿出第三锭银,豪气干云道:“一块做投宿钱,一块你拿去花销,最后一块,你目测一下我的身高体型,且去买身凑合的衣衫,贵贱不论,若有余也一并送你。”
是送,不是赏。
他不喜欢高高在上。
“这,这!”
店伙计当即惊为天人。
三十两银啊!成色尤其好,单是拿在手中那沉甸甸的感觉,就无比醉人。
“天字号上房尊客一人!大侠,您二楼请?”
无需杨培风赘言,做这行当的人自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冷热水皆先齐备,倒满几个浴桶,同时叫后厨忙活起来,正餐未上,酒、茶、小菜一应俱全。
也是没那业务,否则真能喊几个小娘子来给他搓澡。
杨培风也不由得感慨一句,“还是银子使着顺手。”
舞刀弄剑,有些人不杵你不说,那是真敢砍你!打不过也砍,硬着头皮也砍。就要争个你死我活才叫痛快。
杨培风自问不怕死。奈何,天下不怕死的人,真不缺他一个。
等梳妆换衣后,城内一盏盏灯火陆续熄灭,重归寂静。店伙计都已休息,桌上的美味佳肴他没动几筷子,也叫他们拿去添做宵夜。
他就交代一句,“不要泄露有关于我的事。”
店伙计连连应声:“大侠您将心揣肚子里,做咱这行最忌多嘴,只管服务周到,不问任何。”
杨培风道:“有劳。”
“大侠您好梦。”
店伙计慢慢退下。
杨培风紧闭门窗,直接祭出木奴。
“木奴”是他乳名,也是母亲给这柄剑取的别名。
此时五月中旬,略显燥热。可当这柄太华剑出现的那一刻起,屋内骤然冷冽下去。杨培风如坠冰窟。
他再引出听蝉,刀身上精纯的佛力逸散开来,令屋内恢复如常。
他没看剑,也不去看刀,而是拿起扎眼的红色太华剑鞘,仔细端详。
“不多不少,刚好十四个大小不一的镇魂符文,是象征着九五之数……”
杨培风头大如斗。
剑鞘、剑身镌刻铭文都很常见,多是为了美观。
但显而易见,太华剑不一样。
更令他细思极恐的是,其中最大的一个符文。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