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余由蓝的话,花冢眼睛亮了亮,这事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嘛!
“还是军师高招啊!”花冢心里对余由蓝撺掇自己造反的那点子不快顷刻间消失不见。
“放心,蜀国答应我们,事后,五五分账,不怕她们不上心。”余由蓝肥胖的身子,在长达半年的逃亡中不断消瘦,现在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她,少不得要多吃点好的。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盛浓——她的好儿媳,就是她让自己流落到如此境地,想到这里余由蓝眼神暗了下去,这次听说她也来了,放心,我就算赔上自己也要让你有来无回。
姓杨的那个老东西,临阵倒戈,江南士族被清洗,就连一直掣肘那老货的杨家,都被她借盛浓的手出去,现在依旧是风风光光的江南知府。
二人身份之间的天差地别让余由蓝的心里极度不平衡,上一次,差一点就取她狗命了,可惜啊!
而自己逃犯一个,是人人唾弃的反贼,可那又怎么样呢?她如今还不是好好得活在这世上吗?
“我还有事,先走了。”花冢看着余由蓝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禁好笑,没落贵族也是贵族,是吗?
已经流落到这个地步,她依旧要吃好喝好,就连男人都要挑窑子里最好的,要不是她还有用,自己怎么会容忍她像一只蚂蟥一样趴在自己身上吸血呢?
花冢是贫寒之家出生的,娘是一个穷秀才,靠给十里八乡的孩子教书识字换些银子过日子,爹是一个大夫的儿子,不懂赚钱,全家就指着娘赚的那点银子过日子,可读书是多贵的事啊!
笔墨纸砚哪样不要银子,一两银子能换换三沓草纸,或一沓细纸,娘一开始还会赴京参加科举,数次不第,让娘放弃了科举的想法。
小时候,全家的银子都要省出来给娘做盘缠,每次她羡慕别的孩子有新玩具有母亲的陪伴时,爹总是说,等娘考上就好了,可她等了一年又一年,等来的不过是一个小老太婆撒手人寰。
爹以往那双温润的手,为了赚取家用不停地帮人浆洗缝补衣物,寒冬腊月,手上皲裂,生了不少冻疮,可是爹依然不敢停下来,娘还没回来,外婆家已经不好意思去借钱了。
只能靠爹一个人了,可当自己说要放弃读书时,爹爹却生了很大的气,自己头一次被打得那么狠,可爹爹似乎比自己更痛,“只有读书才有出路,别怪爹爹,只有读书才能过上好日子。”
那是自己第一次看到爹爹哭得那么厉害,那次过后,花冢不敢在爹爹面前提起这事,她母亲是教书先生,在教学生的同时,索性连她一块教了,因此她也是认得几个字的。
每次温书完,看着父亲在庭院缝补衣物,她总是忍不住去想,读书真的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吗?
烛火,父亲是舍不得自己用的,母亲在家,就给母亲看书用,母亲不在家,就给自己温书。
花冢有时看父亲过于辛苦,有一次她趁着父亲睡着,自己帮父亲将剩下的活计缝完。
看得多了,花冢心里大概知道是怎么做的,补好衣服后,花冢就去睡了,第二天,没有想象中的夸奖,父亲看着桌上缝好的衣物,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状若癫狂地质问着:“是不是你做的?女孩子家家怎么能做这些呢?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