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烛光摇曳,将整个宫殿照得亮如白昼。泰合帝用完晚膳后,继续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朝堂之事纷繁复杂,每日上朝时听得一众大臣各抒己见,意见不一就吵吵闹闹。下朝后他已是被吵得头痛欲裂,脑海中充斥着阵阵“嗡嗡”声。
而此刻再看看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泰合帝心中愈发烦闷。他不禁暗自思忖:穆斯年那小子为何还不回来?他可是在外逍遥得很久了,也该露面了吧。在朝堂之上,以他这位新封不久的王子身份资历尚浅还没有太多发言的机会。但平日里只要有穆斯年在旁,多少能替自己分担一些奏折的烦恼。穆斯年这一个来回路途转眼就快一个月了,但也不应该只惦记着心上人就忘记京都还有诸多事务在等着他啊?这一个月来他的那些兄弟们倒是个个都抢着邀功,恨不能多为自己分担一些,但在泰和帝的眼里办事能力总没有一个有穆斯年好。泰合帝他倒是只看穆斯年一人顺眼,但朝臣却不一定。一个王子为爱出走,到底那些臣子们也不会闲着,必定有诸多口舌事非。想到这又更添心烦。哎,白天头脑发胀,夜晚头痛难忍,根本无法静心阅览折子。这皇帝老子的活哪有那么清闲的?
突然间泰合帝想起今早大太监明禄曾提及怀南王应于今日抵达京都,掌灯时分亦听闻有人传话称怀南王已入宫觐见。却又等了多时还未见到有动静,泰合帝不禁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个臭小子,还在哪里磨磨蹭蹭,还不赶紧来面圣,等会来了朕必定要罚他长跪不起。
正思索着,就听到明禄走过来问道:“皇上,怀南王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传不传?”
泰合帝心里一惊:还真是被惦记到了啊!他心中暗自思忖,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嗯,宣吧。”
不多时,只见穆斯年已经一脚踏入殿内,撩起长袍跪地行礼道:“儿臣叩见父王。”
泰合帝依旧稳如泰山般坐在龙椅上,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手拿一本奏折,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嗯,你可还知道要回来啊?”
穆斯年抬头瞟了一眼坐在那么好像是在看奏折的父王,却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听不出父王这句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责备自己回来得太晚了吗?还是另有所指呢?他不敢轻易揣测圣意,只好谨慎地回答道:“儿臣路上确实多有耽搁,还望父王恕罪。此次回来,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父王分忧解难。”说完,他又再次偷偷抬头观察了一下泰合帝的表情,却发现对方依然面无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泰合帝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穆斯年,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地说道:“你这小子,倒是抱得美人归了,却全然不顾自己老父亲的死活了。”
穆斯年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他终于听出了泰合帝话中的阴阳怪气,但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是静静地匍匐在地上,等待着泰合帝的下一步指示。
泰合帝见穆斯年如此恭敬,心中的不满稍稍减轻了一些,他顿了顿,接着问道:“你可用过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