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马神婆话讲得轻描淡写,好似全然不知她已在这家里掀起了滔天巨浪,知道了也不在意,又不是她的家人,她不过是受雇来跑这一趟罢了,更别说刚她还遭受了污辱,就这么轻轻揭过还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她才不管她这些话戳不戳人肺管子呢,反正她自己气顺了就行。
幸而,家里还有老爷子。
老爷子自打马神婆做法开始就一直静静地坐在一边,一句话都没说,仔细观察着他孙女的动静。哪怕后来他家的三儿媳泼了神婆一盆冷水,他也没作声,眼睛就没从他孙女脸上挪开过。
其实,马神婆燃的那香,老爷子也闻不惯,闻着很是不适,令人作呕。
所以,当香被灭时,老爷子是给自家儿媳偷偷地点了个赞的。
但,今天他有很重要的任务。
刘瞎子说了,他最快也要明后两天到,所以他必须在他到之前仔细观察孙女的情况,尤其是当有神婆道士做法时,他更是不能掉以轻心,必须留神孙女的神情变化。
等刘瞎子到了,老爷子得把他观察到的一切都讲给对方听,这样对方才能对症下药。
只是,现在这氛围,老爷子必须得出手了。再不出手,天知道这马神婆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无论这马神婆究竟有没有本事,都不能让对方继续说下去了。
“马神婆。你刚才说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不是我孙女阿毓?你,是有什么依据吗?”老爷子的语气很平淡,叫人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马神婆将这个精神矍铄、身姿挺拔的老头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有些讶异这老头竟然没信她说的话!
要知道她去了那么多地方,给很多人家做法,其中最信她的话就是这种老头老太太了,也是待她最为恭敬的人。
甚至往往都不需要她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她往某人某物多看上一眼,那这些老头老太太立刻心领神会,早就自己动起来了。
对他们而言,自己已经等同于神明了,绝不会违抗自己。
可这个家是怎么回事,这个老头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已经愚蠢无知到看不出她真是个有本事的人?!
马神婆眯了眯她那双下垂的吊三角眼:“呵。你孙女之前落井被救上来后是不是被医生判断已没了心跳呼吸,让你们直接办后事好了,过了好一会儿你孙女才重新恢复心跳。啧,若是个成年人倒也还能说的过去,可你孙女才几岁。老爷子,其实你们心里都清楚,躺在这张床上的人已经不是你们的孩子了。哦,不对,这具身躯是你们孩子的,但内里的魂魄是早已换了的。老爷子,你觉得我说的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