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我回到家中,给妻子熬蔬菜粥,刚回到医院,听到路人三三两两聚在在议论。
“听说了吗,簸箕河发生凶杀案,好惨,凶手用挖机连人带车砸死,死了两个人。”
“那么凶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人?”
“还不是因为争夺采砂权,死的人是太子辉的手下。凶手夜里偷砂,被太子辉的人发现制止,暴打一顿。凶手在常年在门口采砂,现在被打,恼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太子辉手下的车陷在沙里,行凶杀人。”
“敢杀太子辉的人,也是个狠人。”
“嗯嗯,是的,是的。据说凶手是个副组长,小包工头,家里有个大学生,都是小组的恶人。早上下来,警车一辆接一辆,好吓人。”
“太子辉的手也伸的太长了,老百姓修房打院坝,在自己门前采点沙都不让,活该受到点教训。”
“嘘,小心有耳。那可是太子辉,谁惹得起?人家有人罩着,官府都向着人家,不满有个啥用。”
“凭什么?几千年老百姓都是在河里采沙建屋,官府承包出去,就变成私人的财产,不公平。”
“呵呵,公平,公平有啥用,人家有钱有权,你能何奈?哎,听说今天沙子又涨价了,75一吨,一天涨5元。沙霸赚钱如喝水,老百姓遭殃,哎,这世道。”
我的心情沉重,想起何雅静的警告,背后拔凉拔凉。
幸好老同学提醒,初闻消息还想弄点沙子赚钱,现在看来,老同学有先见之明。才过三四个星期,竟然发生这么大的恶性案件。
来到病房,照顾老婆吃了,平静地将听到消息说给妻子。妻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为了几车沙子,杀了两条人命,太扯了吧!
拿出手机,朋友圈里都是凶杀案的消息,说的很详尽,还拍了照片,场面血腥,惨不忍睹。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多,流传的速度很快,政府想瞒也瞒不下来。
“太疯狂了!”
妻子脸色苍白,惊吓过度。连忙给岳父拨打电话,看胡家有没有参与。
胡家是一个大家族,几百口人,与蒋庆辉盘根接错,有很深的利益往来,甚至有些胡家人就是蒋庆辉的马仔。
“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安心养病,我自会处理。”
电话里,岳父严厉地说道。
听他的语气,死的人应该有胡家人。
我想安慰,但不知道怎样安慰。
我不是胡家人,哪怕是胡家的女婿,胡家也把我当做外人。
想起老同学的劝阻,我还是提醒:“老婆,爸爸让你养伤,你就别管这么多了。”
虽然我的话发自肺腑,但依然很空洞,没有一点说服力。妻子家的事情,我根本没有话语权。而且,妻子非常非常顾家,听话,只要岳父一个电话,她会毫不犹豫地扔下我和孩子跑回去。
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根本无法改变。
妻子神情焦虑,握着手机,不断打电话发消息,打探情况。我坐在一边,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妻子六神无主的样子,心中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