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娃走后，阿廖沙等几人进来，看着病床上沉睡的男人，神情呆滞。

这些天，莎娃找了汉语教师，教习他们大夏国语，掌握了最基本的汉语。

“哥哥，你醒来呀，你对我的承诺，怎么能不履行！”

阿廖沙摇晃着我的手。

是呀，我答应了阿芙娜，将他看做亲弟弟，培养成人。难道要失信吗？

可是，我真的累了怕了，我害怕他们跟着我，重蹈覆辙，丧失了性命。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除了命硬，没有特殊的技能，命运将我推到前台，却没有能力驾驭这一切，连最基本的保证身边人的安全都没有能力，难道让他们像自己一样，硬着头皮向前冲。

结果呢？

阿芙娜死了，魅影死了，我不知道下一个是谁！但，她们绝对不是最后一个，我无比确信。

与其让他们丧失姓名，不如我沉睡不醒算了。

在潜意识中，我听到阿廖沙的嘶喊，听到其他人的哭诉，我难受地关闭了意识——

等我再次从潜意识中醒来（只是意识），鼻尖传来熟悉的香味，类似于兰草花香，是虞欣儿，那个傻乎乎的纯情女孩，也是我最不能失去的女人。

虞欣儿目光复杂，轻抚着我的脸颊，一滴清泪砸在我的额头，有点热，像一块石头掉进湖水，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仪器嘀嘀嘀地蜂鸣，医生急忙跑过来，惊喜地说。

“虞女士，病人有思想活动，请继续。”

“阿帅，我们有孩子了！”

“你要当爸爸了！”

虞欣儿摩挲新鲜出炉的检验单，溢出幸福的泪花。

“已经一个多月了，阿帅，你快点醒来，一起见证我们爱情的结晶。”

“你猜，是男孩还是女孩，该起什么名字呢？”

“你说你喜欢女孩，如果是女孩，就叫赵可欣，如果是男孩，你起名吧。”

“阿帅，你摸摸，我好高兴，好想和你分享——”

虞欣儿将我的手放进微微鼓起的肚子，眼中的泪一直没有断流，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冰凉的大手贴上虞欣儿肚子的那一刻，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了沉睡中的我，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抱着炸裂般的脑袋，疯狂敲打，眼睛一片迷茫。

虞欣儿见苏醒，欣喜若狂，将我的头紧紧地放在胸口温暖的地方，一刻都舍不得放开。

片刻的适应后，我终于清醒了，脑海中记起虞欣儿说的话：我要当爸爸了！

一行热泪从我疲惫的眼眶里无声地掉落。

我要当爸爸了！

很久以来，我都没有听到这样的好消息。

前妻背叛、儿子被前小姨子抱走，然后就是无尽的厮杀和逃命，血与火的战斗，生与死的别离，一年多时间，我走过的路，比前二十六年都要漫长。

我也会累的，也会伤心和难过，也是支持不住，尤其是，看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死去，能不崩溃吗？

“哭吧，哥哥，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怀孕后，虞欣儿觉醒了母性的属性，更加体贴和温柔，更加会理解人、关心人，这就是人的蜕变，不断走向成熟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