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南成回到宿舍,宿舍里总共6个人,只有自己上铺的方平在,正捧着一本小说看。
方平留着小平头,眼睛细细的,见书南成回来,惊讶地将眼睛眯成了缝儿问道:“咦,南成,你没去喝酒啊?”
“喝酒?喝什么酒啊?”书南成问。
“老四请客,这不哥儿几个都去了吗?”方平说。
“吆,这是请什么客呀?”书南成问。
“说是请女同乡。”方平翻了一页书页说。
“你咋不去呢?”书南成一屁股坐在床上问。
“我又不是他们同乡。我还以为你去了呢。”方平答。
“没有,我也不是同乡啊。”书南成一边说着,一边拉过被子来倒头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喧哗声将书南成从睡梦中惊醒,是宿舍内那几个哥们喝酒回来了,从那醉醺醺的说话声和满屋的酒气来看,哥儿几个应该喝了不少。
书南成困意未消,翻了个身将脸朝向墙壁继续入睡。
忽然,其中一个声音传入书南成的耳内,使得他睡意全无,因为那不是宿舍内哥儿几个的声音,那是葛飞的声音。
只听葛飞一个劲儿地在表白自己:“我没有醉,放心,再来几瓶啤的也没问题。”话虽如此,但听那结结巴巴的语句,分明已然是大醉无疑了。
“下午大家伙儿都没课吧?”葛飞问。
“没,没。”是宿舍老二海涛的声音。
“那就好,那就好,大家伙儿都歇着吧,我走了,走了。”葛飞说。
“飞哥慢走。”宿舍哥儿几个异口同声的声音。
书南成依旧将整个身子朝向墙壁躺着一动不动,假装熟睡。
身后葛飞走向宿舍门,来到书南成的床前停住了脚步。
书南成的床铺是靠近宿舍门的,书南成听见葛飞压低了声音说:“这不是南成吗?还睡呢,大家都小点声,我走了。”
书南成听见葛飞放轻了脚步,出了宿舍门,又轻轻将门关上。
听着葛飞走远了,书南成才一个翻身,装作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他睡眼惺忪地问:
“哥儿几个才回来啦?”
“回来啦。”老大贾伟答了一句,爬上靠窗户的上铺。
“哎,刚才我好像听见飞哥说话呢,他是不是来过?”书南成假装好奇地问。
“来过,刚走。”贾伟答。
“飞哥也去了呀?”书南成似乎随意地又问了一句。
“去了呀,要不是飞哥,大伙儿也不能喝成这样啊。”贾伟下铺满脸通红的海涛说。
书南成听了心里暗自吃惊,如果葛飞一直和同乡们在一起喝酒,那自己在化学实验室遇见的那个葛飞又是谁?
“飞哥是不是去得晚啊?”书南成干脆继续问道。
“没有啊,上午一下课大伙儿就一起出校门了。”海涛说。
“怎么了,老五,干嘛问这个啊?”海涛纳闷地问。
书南成在宿舍里排行第五,因此,大家都叫他老五。
“那就奇怪了,我吃过午饭明明看见了飞哥的。”书南成喃喃道。
“不可能,飞哥和大家伙儿一直在一起。你怎么会见到他?”海涛摇摇头说。
“你在哪儿看见飞哥的?”一直躺在书南成对面床铺上的老四岳奎开口问道。
“没有,可能是我看错了。”书南成含糊地答道。
上铺的方平放下小说打趣道:“我看哪,老五这还是在做梦呢。”
“我看也是。”老大贾伟道。
“哎,老六呢?”这时候一直未吭声的老三薛成贵问。
“不是一进宿舍楼就钻厕所里去了吗?”岳奎说。
“这么久还没出来?我去看看去。”薛成贵干呕了一下,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样子,撕了一卷卫生纸开门向厕所跑去。
老六叫做何卫红,长得瘦瘦小小,脸上却架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
大家又折腾了一会儿,也许是酒精开始起作用,除了方平和书南成,其他人很快都沉沉睡去。
方平现在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小说,开始打起瞌睡来,只有书南成坐起身来,在床上静静地发呆,睡意全无。
这时候,宿舍门开了,进来的人是老六,他面色苍白,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呕吐物的气味。
他关上门,略带歉意地对着书南成露齿一笑,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问:“三哥呢?”。
书南成说:“三哥去厕所找你去呢,你没看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