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瑾带着一队禁军来到了城外。
路上她是想了良久,也没在脑子里搜索到大皇子什么有用的信息。
当年她年少轻狂,跟着母亲没少进宫,别说宫里的贵人,就连御膳房门口当值的几个公公宫女她都耳熟能详,后来仗着戎帝宠爱,就连冷宫都偷偷进过一两回,宫里可以说几乎跑遍了,怎么就完全没发觉宫里还藏着一个大皇子呢,这人当时到底是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看来这皇子知趣得很,低调得很,也聪明的紧。
顾时瑾遥看十里亭不远处,几驾华车早已收拾妥当,一行人护着马车安安静静的站在路中。
那最前面站着的紫衣男子身材忻长,挺拔如松,通身的贵气浑然天成。
不用猜,这便是滕王无疑了。
看到眼前的男子一身威严,顾时瑾倒是吃了一惊,这气韵,倒是比戎帝也不差了。
那厢滕王甫一站定时,不动如钟、面上平静无波,可在顾时瑾打马出现在视线内的时候,一双眸子如深海暗涌,不停翻滚着莫名的情绪。
马上的顾时瑾鼻梁高挺凤目清冷,头发高高束起用环玉扣住,一身红色戎装更显身姿飒爽,与她前世的满身狼狈大相径庭,可那一身傲骨却又让眼前的人与前世的血色身影重叠,一般无二。
眨眼间她已经到了身前几丈之外。
顾时瑾翻身下马,低头快步向前行礼。
“定南将军顾时瑾见过滕王殿下。”
只是,未及礼成,滕王的双手却不自觉地向前一伸。
“顾将军,不必多礼。”耳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顾时瑾不禁讶然抬头。
入眼却是一双漆黑的眸子似弱水深渊,深不可测。
这人剑眉星眸,目光深邃专注,倒是好看的紧,顾时瑾心道。
顾时瑾唯恐失礼,退后一步又拱手作礼道:“滕王殿下,顾时瑾奉命接殿下回宫。”。
滕王点点头,“车马已经齐备,有劳将军带路了。”
“属下不敢,殿下请!”
顾时瑾以为滕王会坐马车,却不想此时从车队里走出一个清秀的小厮,牵来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好一匹骏马!
这马线条优美、身形矫健,浑身没有一丝赘肉,毛色亮如绸缎,在阳光下闪闪生辉,甚为夺目。
顾时瑾不由在心中赞了一句,眼中难掩欣赏。
滕王见状,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这是胡曲马,是之前南明特有的战马,如今存世的已经不多了。”
言罢翻身上马,十分驾轻就熟。
顾时瑾听到南明两字,眼中一黯,心中自然闪过师傅那亮如星辰的眼眸,还有干净无暇的笑容。
南明是前朝,如今敢公然将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的,也就只有滕王了。
她想起儿时师傅跟她提起过这马时说的话。
若遂千里志,追风到天涯。
顾时瑾驰骋沙场爱马如命,对于南明战马也一直很向往,想要一睹风采却一直未能如愿,却不想,今日终于得见了。
顾时瑾想起师傅每每提起胡曲马时失神的模样,心中一软,嘴上忍不住多问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