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容妃看着床上已是弥留之际的定北王妃，心下一片焦急。

此时，王妃抬了抬手，“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单独对婉容说……”

琉璃和苏轻尘不舍的看一眼王妃，带着房内的其他人陆续退了出去。

病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容妃坐在床边，看着气若游丝的定北王妃，“姐姐……”

王妃轻轻抬手，容妃立刻将手递到她手中。

“婉容……姐姐，对不起你。”

容妃闻言一楞，低头垂目，“姐姐说什么傻话。”

王妃继续道：“我知道，你过得苦……当年，是我太自私……你能原谅我吗？”

容妃看着她的眼睛，往事浮上心头，心中的憋闷再也难以压制。

当年要进宫的，明明是姐姐。

可她却私下与当年还是三王爷的苏穆颌私定终身，两人跪在太后求她成全，太后本是要降罪与他二人，可偏偏那林凤婉多管闲事，求了太后，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皇上前来求情，让太后成全他二人。

三王爷与慕家嫡女婉仪郎才女貌、皇上与三王爷兄友弟恭，一段佳话广为流传。

可没有人在意过代替姐姐被送入皇宫的她。

明明她就要和表兄定亲了，明明两人郎情妾意一段美好姻缘，却生生被拆散了。

一入深宫，表兄因曾和她议过亲而被猜忌，后来更是牵连进贪墨案被罢了官远远流放，而她入宫后受尽苦楚羞辱，就连生下的儿子都不能享受半分皇家荣宠，而是要常年装病蒙尘才能免过死劫。

这一切，都是拜慕婉仪所赐。

如今她居然让自己原谅她。

容妃轻轻一拉，就将手从她手中扯出，眼中逐渐带上冰冷，看向她的眼中染上几分畅然。

“呵，姐姐真是，严重了。”

定北王妃却一句话也数不出来了，眼睛半睁半闭，似是闭上后，就再也正睁不开了。

容妃见过太多生死，知道她这是不行了。

“姐姐，当年你为了自己的幸福，葬送了我和若枫的一生，现在临死了，又想要我的谅解，姐姐，这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什么都要让你得个圆满？”

“当年若枫被流放，你连入宫求情都不曾，听说若枫死的时候身量轻轻、瘦弱包骨，姐姐你可曾想过要他原谅？”

“姐姐，你可曾知道，我在那吃人的后宫之中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还有昌黎，小小年纪明明身体没病，却还要吃药故意搞得一身病痛，当娘的亲自给儿子吃毒药的感受，你懂吗？”

“凭什么你就能幸福安康，而我和昌黎却要在后宫中受尽苦楚！我要你将昌黎后果的苦，还有我受过的苦，统统都受回来！”

容妃靠近已经闭了双目的王妃，眼中满是兴奋和痛快之色，“你还不知道吧，这些年你的身子断断续续，时好时坏，是因为中了毒，我想让你好你就好，想让你坏你就坏，真是畅快！”

“我本想着留你到最后，等昌黎登上大位后，让你们全家死在一起，可不曾想，你居然自己作死，搞坏了身子。不过姐姐别急，你先去地下奈何桥边等一等，等昌黎登基后，妹妹一定及早送你丈夫和两个儿子去地下与你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