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盛夏,外面的蝉不住的聒噪着。
梁霄闭上眼睛,将升起的躁意忍住。
许庆国刚才也看到那李胜了,一路上也听梁霄说,那贼人劫道,怕就是李胜在幕后操刀的。
他轻声道:“你要抹不开脸,我下去将他驱走。”许庆国对李胜,也是厌恨之极。
梁霄刚伸出手臂相阻了一下,而就在这时,一道明媚亦带慵懒的女子声音在车外响起:“胜儿,到了府学门口,为何不进学?”
然后是李胜的不耐甚至带着警惕地声音:“阿母,您怎么还没走啊?”
梁霄一听是李胜的娘来了,鬼使神差的就打开车帘看去,或许因那明媚、慵懒的声音吧,大凡就是好奇。
而他挑帘看过去,只见李胜背对着这边,那之前说话的妇人在正是面朝着这边,看起来也就二十许的年纪。
不过妇人离着马车较近,梁霄仔细端详了下,她的眼角有着细微的鱼尾纹,应是保养的好,听李胜叫他娘,若是生母的话,恐怕也有三十多许了罢。
李胜似有所察觉,回头看了一眼,见梁霄盯着自己娘亲目不转睛的窥着,顿时一股邪火上升,狠狠地瞪了梁霄一眼。
以梁霄的心境、功底,还是脸有些微红,尴尬的说道:“李兄,早上好!”
李胜活了十八九岁的年纪,第一次被人这样问候“早上好”,早上有什么可好的?
这就是古人和现代人的差异了吧?
梁霄随即也反应了过来,用这个时代打招呼方式:“李兄,来这么早啊?”
李胜却淡淡地“嗯”了一声,没说其它,随即赶忙转身,正好站在梁霄目光直视他娘的位置,挡住了。
梁霄有点无趣,随即放下了帘子,但又一想:“我凭什么放下帘子?我是来上学的,光明正大的。”
遂对身侧旁的许庆国道:“聪之兄,那咱们就下去吧?”
许庆国点点头。
梁霄正好在离府学大门靠近的位置,他遂一跳下,正好在李胜身后,随即往前走几步,给许庆国空下他下来的地方。
而他一走前几步,正好和李胜并肩,也就是那美妇人正好站在了梁霄的面前,他扑面感受到一阵香风,还有着特有的女人的气息。
那美妇也发现了梁霄,顿时被吓一跳,梁霄还没怎样,那李胜登时就跟炸毛了一样,“腾”地跳起,又挡在了他阿母和梁霄的中间,并厉声道:“梁子厚,你欲待何如?”
梁霄一怔,旋即有些无语,是这妇人惊吓了一跳,与自己何干?
梁霄不由摸了摸鼻子,“我说你是不是反应过头了?”
他心里想的是,这小子莫非是个“母控”?实在不是梁霄要这样想,实是李胜这小子这紧张的架势,很难不让人不发生这样的联想。
那美妇也在后面说道:“小胜,这不怪人家,是阿母适才失态了。”说着便向梁霄轻轻福了一下。
梁霄被美妇这么一说,又见对方向自己竟是微微施礼,——毕竟怎么说,以后是和李胜是同学的,梁霄也不好空受了这礼,便也抱拳一揖礼:“夫……伯母客气了。”
美妇又道:“你和胜儿是同学吧?你叫什么名字?”
梁霄刚才本想说“夫人客气了”,但后来一想,还是称呼“伯母”合适,虽然和李胜是敌人,但此时已经围过来很多的看热闹的人,不少都是府学学子,梁霄也不想把“恩怨”这么张扬开来。
梁霄听妇人问话,便回道:“回伯母,我叫梁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