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就不用做了吧,这么大一块蛋糕,而且还有这么多零食,我俩肯定是吃不完的!”
“今天你过生日,浪费点无所谓!”
白雪明见劝不住,也就由了他。
闻东庆抄好一盘菜继续忙碌,白雪明走过来装模作样的看,趁他不注意时从盘中捻起一根肉丝送入口中,而后进入里间,过了一会,她又出来捻起一根肉丝,这次被闻东庆看在了眼中,然而他并没揭穿,因为这个温馨的举动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半个小时后,闻东庆把做好的菜摆上桌,打开蛋糕包装盒。
“看不出,还蛮象回事的!”白雪明啧啧称赞。
“那是当然,我买了几本烹调方面的书,加上有机会就看彭家泗严维安他们切菜做菜,现在的厨艺肯定不可同日而语,要不你不会做,我再不学着做,将来那还不饿瘦了我家娘子!”闻东庆嘿嘿一笑,而后熄灯点亮了生日蜡烛:“寿星,许个愿罢!”
白雪明在闻东庆并不娴熟的生日祝福歌里幸福的闭上眼睛,许下了她生命中最最庄重的愿望。
吹过生日蜡烛后,闻东庆打开灯:“你再闭上眼睛!”
“我不是许过愿了吗?”
“让你闭上就闭上嘛!”
“难道是,戒指?”白雪明睁开眼。她的中指上果真套着一枚黄灿灿的戒指!这些天来,她一直在猜测他送她的生日礼物是布娃娃、音乐钟、或者是其他一些小东西,但不管是什么,她都会喜欢,即使是前几天在杂志上读到的草戒指,她也会珍藏一生一世,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是金戒指。“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吗?”
“可,我阿爸阿妈那一关都还没过!”
“既然你答应了,那这枚求婚戒指就先收下,至于你爸你妈那,我们两个一起面对,好不好?”
白雪明缓缓点了点头。
“我可能无法送给你象孔茜那样的钻戒,也无法给你那样豪华的婚礼,但我保证这一生一世都不会让你受一丁点的委曲!”
白雪明眼角流出了泪水。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这让闻东庆很不解。
“我,信!”
“你今天是寿星,除了笑可不许掉眼泪哦!”闻东庆给了白雪明一个深情的吻。
吃过饭,闻东庆锅碗都顾不上洗,便与白雪明搂抱在一起,说着喁喁情话。
幸福的时光过的真快,不知不觉间快到凌晨。
白雪明催闻东庆送她回宏业。
闻东庆却心猿意马不想就这么放她走:“姐,你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瞎说,怎么可能!”
“不信你自己看,都是八月初八!”闻东庆翻开日记本,指着日历中两个画了圈圈的地方给她看。
“你真是会强拉硬扯?”白雪明笑了。她觉得他真是孩子气,虽然去年他们的生日确实都是在八月初八,可她是八月,而他却是在闰八月!
“我不管,反正我们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你说是就是吧,反正生日相象的人多的去了,比方我的生日是今天,我表姐的生日却是九月二十日!”白雪明随手翻开他的日记本。日记本中有许多素描,不用说都是她的。突然,她的脸红了。
闻东庆一把抢过日记本。那段文字是他前几天想入非非时的乱语,没想到这么凑巧被她翻到了。
“一天不学好!”白雪明羞红了脸指着他。
“我爱你,所以才想和你那样,怎么算不学好了?”
白雪明瞪着他,但脸却越发的红。
闻东庆看着她,突然将毫无防备的白雪明按倒在床上便开始亲吻抚摸。
虽然白雪明不愿意,然而拒绝的不是很彻底,她在半推半就间搂住他的脖子回应着,春节那天早晨的欲望很快以翻江倒海之势席卷而来。就在她沉迷其中时,突然看见阿妈那双愠怒的眼睛在咫尺外盯着他们。她猛然间清醒过来:“小庆,不要,今天,不行!”
“小雪,你就让我,好不好?”闻东庆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拒绝,她的喘息是那样的急促,各种表现都很符合书上所描述的情形呀!
“今天,不行,真的!”
闻东庆不甘放弃,毕竟眼看再有一步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你,刚才不是还保证不让我受到一丝一毫的委曲吗?”白雪明的脸颊上滚下两行泪水。
“今天为什么不行?”尽管闻东庆想要与她合为一体的愿望无比强烈,可当看见她的泪水时还是住了手。
“我,突然想起了我阿妈!今天既是我的生日,也是我阿妈的受难日,我不能在她的受难日里做出违背她心意的事!”
“可,一个月后如果你又想起了你阿妈怎么办?”闻东庆叹了一口气。
“那,不一样,你生日那天,我,定然,义无反顾,达成你的心愿,不,不会让你,让你有丝毫的遗憾!”
“是啊,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发过誓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怎么就忘记了呢?”闻东庆看着泪水涟涟的白雪明,最终决定放弃。“好的,我等,即使那一天是在十年二十年后,我也等!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俩人整理好衣服,再度拥抱在一起。
突然,闻东庆想起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一个月后,我们要不要采取措施?”
“措施?什么措施?”
“我们一那样,你就有可能怀上身孕!”
白雪明摇摇头。
“你是说不用?”
“我,不知道!”白雪明脸埋在他的怀里缓缓摇了摇头,但过了一会又说:“那,还,还是采取点措施,防,防范,防范一下吧!”
“那,那我下次去,去县城,就!”
白雪明点了点头,闻东庆感觉到她的脸很烫。
又过了好一会,闻东庆放开白雪明站了起来。
“怎么还这么晚了?那你送我回去再回来,不就两点多了?”
“没事!”
“可你一个人回来,我也不放心啊!”白雪明却有些担忧。最近半年来,当大量民工拥入东临,治安却越来越差劲,群殴抢劫的事件频发,更何况此时还是在深夜。
“那你总不可能不回去吧!”
白雪明看了看窗外没有星子的天空,回头看着闻东庆。
“要不,你就睡我这,我去厂里或是去严维安那!”
“我不走了,你不必去厂里,也不用去严维安那里,明早我骑你的自行车自己回去。”白雪明最终做出这个决定:“我,相信你!你把我的睡裙找出来,你陪我下去冲个凉!”
一阵急促的闹钟声闹醒了白雪明,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便羞的满脸通红了--她的整个头不但都偎在他的怀里,甚至还把一条腿跨在他的身上。她想起那次在县医院,那晚他睡在另一头。黎明时分醒来,发现自己的一条腿架在他身上,另一脚却蹬在他大腿间。
她七八岁的时候曾有过梦游的经历,所以阿爸阿妈怕她夜里跑出去就没让她单独睡,直到几年后没再发生那种现象才让她单独睡了,那时她已过十五岁,只是家里来了客人,或是在亲戚家留宿,阿爸阿妈都不会让与别的女眷同睡一床,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她不会睡觉,担心传出去对她影响不好。她很不以为然:“睡觉不就是躺在床上眼睛一闭,哪还有什么会不会的?”
只到前年春节,赵蓉去她家过年,她才明白阿爸阿妈所说的她不会睡觉指的是什么了。第二天早晨睁开眼,赵蓉就笑话她:“哎,白家小姐,你是不是和谁睡觉都这样,我睡那头,你不但把一条腿架我身上,另一只脚还乱蹬,咱俩睡一头,你就往我怀里钻,是不是奶还没吃够呀?”
“瞎讲,我长这么大,除了和我爸妈、哥、再就是和你同睡过一张床,你说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婚都没结,讲那种话羞也不羞?”当时的她羞的无地自容,不得不强词夺理。
“难不成以后你嫁了人还这样!”赵蓉指着她。
“无法容忍就不嫁!”她格格一笑。
“你这叫有错不悔改还蛮不讲理,噢,难道没结婚之前你先问,本小姐睡觉时喜欢往你怀里钻,你乐不乐意,乐意我就嫁,不乐意就拉倒?”说着说着两人便笑成一团。
“还好他没发现!”白雪明看着呼吸匀称的闻东庆,心中暗自庆幸。
她关掉闹铃,换上睡前洗过已被风吹干的衣服,洗过脸梳过头再次来到床边。“懒虫起床,六点半啦!”
“这么快,不是才刚睡没一会吗?”
“你多睡会别起来了,我直接就回去了!”
“还是我送你吧!”闻东庆坐起来。
“真的不用,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担心?再说昨晚的雨就那一阵,早停了!”
“你们南方这天气也真是奇怪,这雨都连续下三四天了,白天还是那么闷热!”闻东庆看着天空中红彤彤的云彩。
“虽说有下雨,可每天就那一阵,(气温)怎么可能降得下来?”
白雪明迎着习习的凉风往回赶去。她再次看了看中指上的戒指,而后想起昨晚的情形,脸就突然火烧火燎起来:“阿妈,虽然我和他缠绵在一起什么也没做,但又有什么区别,所以在他生日那天,我决定陪他度过完完整整的一天,如果你们最终不答应我们在一起,那也算是给我和他相爱一场唯一的交待,之后我会顺从你和我阿爸的意愿,只是让小庆活在我的记忆中,请原谅女儿的固执!”
白雪明回到宏业还没七点,她直接到食堂吃早点,工友们虽和往常那样打招呼,但她总觉得他们看她的眼神比平日要特别。她匆匆吃了两口便回宿舍,打算换上工作服去上班,来到门口正在包里找钥匙,门却从里面拉开了。
“和闻东庆约会还回来了?”开门的是郑小妮。
“你昨晚来的?”白雪明点头的同时脸一下子就红了,虽然她知道小她快两岁的郑小妮一年前就与男朋友同居了,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家里出了点事,我给盛文打电话续了两天假!”郑小妮并没取笑她,回头拿上饭盒,站在门后看着正在穿工作服的白雪明,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怎么啦?”
“你还是把白丽霞手上那把钥匙要过来吧!”
堂妹持有她们宿舍门上的钥匙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见郑小妮这样说,白雪明便有些不解:“你丢什么东西了?”
“东西倒是没丢,我今天凌晨一点回来,你猜我,我看见了什么?”郑小妮看着她。
“看见什么?”
“你堂妹和董志辉两个,一丝不挂的,睡在你床上,灯一开吓了我一跳!”
“怎么可能?她和董志辉认识才几天呀?”虽说堂妹今年十九岁多,但在家里是一个顶老实本份的山村女孩,到现在村里人还时不时的叫她的绰号,那个绰号在普通话中的意思是“木偶”,她爸妈叫她往东,她就绝不会朝西。
“不信?那你可以看看你床上有没有污渍!”郑小妮丢下这句话便出去了。
白雪明很快便从凉席的缝隙间发现了隐约可见的暗红色。于是,她揭起凉席,前两天才洗过的床单上不但有一大片污渍,还留着几片凝固的血迹。她想着在自己的领地上曾发生了如此龌龊之事,很少骂人的她忍无可忍:“臭男人,什么东西!”
白雪明对董志辉一点好感也没有。当初他追柳媚,柳媚说了他一句一厢情愿,之后他要么造谣说柳媚有狐臭,要么就说柳媚不正经,或者说柳媚又勾搭上了哪个哪个有钱人,总之一句话,凡是女人所有的坏毛病都积于柳媚一身。赵文离开后,他便频频给她献殷勤,那时她已和闻东庆在一起了,况且即便没有闻东庆,她也断然不会看上那种人。十多天前,当她发现堂妹与他在一起时,曾想找个机会劝告白丽霞,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劝,因为厂里流传着董志辉是因为没追上她才去追白丽霞的谣言,言下之意白丽霞是她的替身,她知道自己没别人想象的那么好,不过担心万一那个传言也流入了堂妹的耳中,那她去劝说极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就没开口。只是她万万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那么快。
白雪明愤怒的扯起凉席和床单,丢在楼道的垃圾桶里。白丽霞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出来,看见她停住了脚步。
白雪明本想上前说她两句,可只是叹了一口气便返回宿舍。她戴上工牌正要出门,白丽霞却拦住了她。白丽霞脸上带着几分羞愧,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她:“姐,你帮我在郑小妮那里说说好话,求她别把那事说出去,我和志辉是真心的!”
“你好糊涂啊!”白雪明真不知说什么才好。
白丽霞盯着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白雪明瞬间便明白了她眼中的那层意思,脸上微微一红。由不得堂妹不乱想,在这个口舌杂乱的地方,她与闻东庆的事早就在公司里传开了。她只好答应下来:“那我试试!”
“谢谢姐。”白丽霞脸上的表情这才舒展开来:“昨天晚饭前大娘打来电话找你,我说你去参加我们厂长儿子的婚礼去了!”
“有没说什么事?”
“没说,就是让你今天中午打个电话回去!”
“哦!”白雪明有些怅然若失。
上班时,白雪明把堂妹的意思转达给了郑小妮。
郑小妮对那种事也是见怪不怪的,只要事情不再发生在眼皮底下,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所以只是让白雪明从白丽霞那要回了她们宿舍门上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