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方才的那方小店,在银铢的诱惑下,老板让出了自己的两间小屋,自己带着一家人去村里亲戚家借住了。
翌日,辰时。
辰时正是通宵作业的渔民卸完海货的时候,这块简陋的草棚下面五六张桌子都快坐满了。
空气中四溢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增,桌上除了面条与几样海鲜,还有辛辣的浊酒,三三两两的渔民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慰劳一夜的辛苦,有两个漂亮的年轻人走过也只是多看几眼,转而继续和同伴们喝酒吹牛。
若不是老板特意为乔亦桓两人留了一张桌子,两人怕是只能和几个小孩子一样捧着碗蹲在一旁吃了。
两人回到桌子,祝余看着乔亦桓和小咪大吃特吃,自己却一口未动。
“你怎么不吃啊?”乔亦桓嘴里含着面,含糊不清地问。
“我昨晚吃过了,解馋了。”祝余解释。
“你不饿?”
“我不用吃饭,不会饿。”祝余的语气颇有些得意,“你四碗都吃了吧,看你挺饿的。”
乔亦桓满嘴面条和虾肉,觉得自己就像未开化的蛮民。
得了,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临走前,乔亦桓顺走了老板的背篓,在里面铺上了粗布,制成了小咪的猫包,两人一猫就这样登上了海尾村前往临观城的马车。
日到中天时,颠簸的马车终于载着两人到达了被誉为世间第一港的临观城。
两人走下马车,乔亦桓扶着车辕在路边呕吐了半分钟,才跟着祝余进了城门。
祝余若无其事地说道:“早说你晕马车,我可以带你飞过来,虽然会有些麻烦,我们不能引起太多注意,但总比你现在这副狼狈样子好。”
祝余若无其事,小咪在背篓里睡得十分安稳。
乔亦桓再次感受到自己这个肉体凡胎和高贵修士之间的差别了,修炼,必须要修炼!
“你飞了,我是不是也能飞?”他想到了白种的力量。
“境界未到,不行。”祝余摊了摊手,表示她也没办法。
“小报,小报,刚出炉的小报!”
距离城门不远处,人流较多的地方,卖报小童正在卖力吆喝,城门附近来来往往许多行人游客,他多少有口饭吃。
“来一份小报。”乔亦桓走到卖报小童身边。
“好咧,一个铜板!“
乔亦桓展开小报,只见手感很差的麻纸上几行大字赫然写着:太孙重病久未露面,其中有何隐情?流浪在外的王孙恐怕凶多吉少!江阳王世子乔亦桑为天觉之子,或将越过其父成为下任太孙,因循传统,跨辈传位!
“这小报这么敢写啊。”乔亦桓皱起眉头。
祝余解释道:“小报就是这样,到处嚼舌根,所以很受人欢迎。渊越律法给了民众议论政事的权利,不过这份小报写到这个份上,估计要被禁了。”
乔亦桓想起自己在村长那儿借阅的官报,无聊得很,越王祭河都能写好几期。
他又翻到别的版面,便大多是些衣食住行的信息,哪家商铺新开张,哪家饭馆大酬宾,哪家镖局招护镖,哪家姑娘待字闺中,哪家公子有意求美…诸如此类的消息。
他失望地折起小报收好。
“看完了?”祝余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带你去蜃香楼,那里是情报流通的地方,你也能打探些消息。”
流香坊,蜃香楼。
一走近蜃香楼门口,乔亦桓就闻到清幽的香味,穿过屏风,两边货架上摆着的都是熏香用品,香囊,香包,也有线香,香插,香鼎等。
却极少有人驻足在货架前赏玩。
“你不是说这里是卖情报的吗?”
“跟我走。”
祝余上前,敲了敲柜台,正拿着毛笔记账的小厮抬起头来,看到祝余手上的金丝团花银熏球,他凑近闻了闻,神情微变。
“金烟茉莉!贵客贵客,请上楼!”
祝余让小咪在楼下等着,两人跟着小厮上楼,走廊两侧都端放着熏香用品,三人走至走廊尽头的一扇木门前,小厮用手指沾了沾舌头,随后将手指浸入门旁一个盛水的小器皿中。
器皿里的水像被什么吸走了似的,随后,门开了。
“两位贵客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