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镇的东街到西街的商店,许多熟识的人和我爸打招呼:
“呀,还是闺女亲哈”“瞧你把闺女惯的!”“老二是个宝疙瘩哈”……
爸爸的肩膀托着着我的场景不由自主的在我脑海里无限循环,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成为一个点,
“爸爸爸爸!”
我哭醒来,发现家里一片嘈杂声。
我爸车祸,对方赔偿了10万块,奶奶要把10万一分为二,5万给我妈,5万给大伯家,说大伯家有儿子,花费大,我妈不同意,在和我奶吵,我姐朱珠在一旁哭。
“妈愿意给你5万,你就知足吧,要是我一分不给,都给建建将来娶媳妇用,你家两个女儿,将来是嫁人的,谁知道过多久你也要改嫁呀,你还那么年轻!”大伯母孙小金说。
大伯朱江友双手抱臂,唐哥朱一建还在嗑瓜子。
“你们,欺负人!江峰才走,你们就这样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呜呜……”我妈哭得撕心裂肺!
我看我妈搞不赢的,记得我爸教导我:女子当有木兰心,女孩怎么了!
“啪”,我砸碎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增加气势。
“10万块钱算什么东西,我爸如果活着,一年赚多少钱?你们算,算呀!”
“今天谁要拿走一分钱,我就当场死给你们看!”我看准桌上一把剪刀,说着用左手抓起剪刀一把对准自己的脖子,同时用右手护着桌上的那叠钱。
“这是我爸的命换来的钱,我要存着,将来我和我姐上大学的时候用,你们谁敢拿?谁敢拿!”
在场的所有人,被我震惊了,吓得后退一步,我妈我姐也停止了哭泣,
“朱老二,干什么,放下剪刀!”我奶奶大声呵斥我。
“啪啪,精彩!”朱一建翘起二郎腿鼓掌。
“滚一边去!”我对着他一口唾沫。
“咿呀!朱江峰家生了泼妇老二呀,这么小就这么泼,长大还得了哇!”大伯母尖叫起来。
“滚,都给我滚!”我一边怒吼,一边用剪刀刺破了皮肤,痛,献血沿着脖子流下来。
“黑妹,放下剪刀,好商量好商量哈!”大伯朱江友试图靠近我夺下剪刀,
“滚,都给我滚,没得商量!你儿子娶媳妇,有本事你们自己挣钱去!”我怒视大伯,鲜血沿着剪刀把手滴在我的胸口,一滴又一滴。
“好好好,我们都走!”大伯手一挥,喊妻儿“走吧!”
“我明天就和我妈去银行开户,把钱存到我18岁,你们死心吧!”
“小祖宗,你快放下剪刀吧!奶奶怎么办?以后你大伯大伯母不会给我好脸色的!”奶奶带着哭腔跪下来哀求我。
“你愿意在我家养老就在我家呆着,我们有吃的就不会饿着你!”我看大伯一家走远,放下剪刀,扶起奶奶。
“这个钱今晚跟着我睡觉,你们谁都不许碰!”
我妈和我姐赶紧找来止血消毒的药给我擦上。
我抱着那叠钱坐了一晚上。